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一百一六章 禮物

用活人下賭,簡直是喪心病狂到令人髮指的殘忍行為。絕對不能姑息。

然而,這起案件本身卻透著詭異。

別的暫且不論,就單說魏剛墜樓。根據實地測量所得資料,“易慶閣”大樓距離發現魏剛屍體的位置,垂直距離超過一百八十米。無論大樓內部還是樓頂,都沒有發現機械拋物器之類的裝置。體重,加上距離,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單憑人力完成。當時就有人提出:會不會是兇手先將魏剛從樓頂扔下,然後在運到遠處?

沒有在樓下發現墜落痕跡,調取監控錄影也沒有找到有人搬運重物進出的記錄。倒是設定在“易慶閣”後門方向的監控鏡頭被遮擋,沒能記錄下任何畫面。

顧釗在省廳和市局裡都有熟人。他得到一份來自檢驗科的報告:在此前“康耀”公司人員失蹤案勘查記錄裡,有一個提取到的指紋,與“易慶閣”案件樓頂辦公室裡提取到的指紋一模一樣。

顧釗對比過,指紋是謝浩然的。

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但顧釗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謝浩然是殺人兇手。

何況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拋開法律因素不談,如果換了是顧釗自己,說不定也會忍不住做出與兇手同樣的行為。

考慮了很久,顧釗把一切都壓了下去。

沒有那枚指紋,也沒有檢驗報告。

但無論如何,他必須親自過來看看謝浩然,問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雙年輕的眼睛還是像從前那樣清澈,充滿純真,臉上表情也沒有殺人兇手特有的惶恐與混亂。

顧釗覺得,無論真相是什麼,事情都不會朝著自己想象中最糟糕,最黑暗,最可怕的方面發展。

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些法律無法監管到位的死角。善良與正義在某些時候其實會觸犯法律,因為沒有任何事情會盡善盡美。

謝浩然這孩子是善良的。

顧釗確信這一點。

……

幾天後。

透過呂夢宇的關係,謝浩然弄到了一份關於“易慶閣”案件的內部通報檔案。

那個抓走蔣旭東父母,綽號叫做“海膽”的放貸者,是整個檔案的核心人物。

在張廣德的整個地下網路裡,海膽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但是他很精明,雖然他對設定在兩省邊界的地下賭場一無所知,卻從張廣德要求自己“帶給他”那些還不出錢來借貸人的遭遇上,隱隱察覺出異常。

那些人都失蹤了,毫無訊息。

海膽膽子小,他不敢去公安局報案。張廣德心狠手辣,手下打手如雲。誰能保證警察裡沒有他買通的眼線?就這樣稀裡糊塗一腳踩進去,非但達不到效果,還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所以海膽把目光釘在了蔣旭東父母身上。抓住人,把人送到“易慶閣”,海膽就帶著事前準備好的錢財證件,去了機場。他之前就跟張廣德打過招呼,說是最近想要“出去散散心”,反正手上的事情都已交接清楚,即便出了問題,也怪不到自己頭上。

這算是給警方調查留下一個較為明顯的破綻吧!畢竟海膽對於“發財”的概念與張廣德不太一樣。他覺得可以對借貸者討要欠款,可如果鬧到殺人滅口的地步,就未免太過。總之,錢可以賺,卻不能傷人性命。

這在某種程度上算是一種自保。

有了蔣旭東父母的指證,海膽在另外一個城市被警方抓獲。據說,被抓住的時候他很輕鬆,直言:以後再也不用做噩夢了。

……

週末。

打坐中的謝浩然被電話鈴聲從沉靜中擾醒。

是何洪濤打過來,說話口氣一如既往的恭敬。電話裡,他邀約謝浩然“去外面走走”,同時聲稱“我開著車,再有五分鐘就到你樓下了。”

這幾乎是令人無法拒絕的邀請。

車上只有何洪濤一個人,他沒像往常那樣帶著司機,而是自己開車。

謝浩然上了車,看著車子駛上公路,好奇地問:“何經理,你要帶我去哪兒?”

何洪濤臉上掛著笑意,眼睛裡釋放出熱情目光,雙手握著方向盤,腳下熟練交換著離合器與油門:“我最近買了一幢房子,想請謝上師您幫著看看風水。”

謝浩然的聲音柔和自然:“看風水倒沒問題。不過何經理,能不能不要再叫我什麼“上師”了,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小謝都可行。”

何洪濤連連搖頭:“這怎麼行?規矩就是規矩,絕對不能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