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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迴腸都收了收。

“這屋裡的香凝神,多聞聞不是壞事兒,”我自己驅著輪椅靠近了香爐,清鬱的香氣撲鼻,小心地撥弄著爐裡的香灰,不大一會兒退了開來,“烈夙王有什麼事需要特地移駕商談?”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轉了兩轉,才道:“適才谷主在桌上的話是什麼意思?自從谷主見到怡蓉後,處處爭鋒相對,這是不是該給本王一個解釋?”

我緩緩一笑,原來是為了這件事,右手輕叩著扶手,發出沉悶的聲音,“王爺覺得是什麼意思?”

慕醉逼近了我,整張臉離我僅有一指的距離,良久,才說:“若非是谷主這身武功,怕是本王就會認為你是悠舒了。不過——”他退開幾步,再次道:“這麼看來,你與悠舒倒是關係不錯。”

我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本尊不過是為悠舒不值,她是個傻子。”

這話中的凜冽之氣,相信不論是慕醉,還是躲在暗處的那人都感覺到了。“慕醉,本尊今日告訴你,你會後悔的。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不如接下來我們商議一下,王爺準備哪日放本尊走人?”

慕醉掩飾過那一抹不悅,轉而笑道:“不如谷主再休息一日,待本王安定好,再命人護送谷主回谷,如何?”

我摩挲著右手的指甲,銀潤白皙的柔荑,點點頭,“那本尊便不打擾王爺安定了。”語帶譏諷地推開門,見到綾綃立在院中,招手示意她來推我回房。

不是不相信慕醉會派人送我回谷,而是不相信卓曖在這上頭不會做什麼手腳,真是麻煩的女人。暗夜的掩護真是恰到好處,一身墨色的衣裙幾乎融進了黑夜中。

“師兄,我將你留下,除了照看好慕醉的傷口,還要看著卓曖,她是個礙事的角色,你自己要小心。”我抬頭看著冥隱,“慕醉的傷在癒合前不能沾染半分九紫英的花粉,你要警惕卓曖做點什麼。等到這場戰爭結束了,你回谷內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冥隱欲言又止,末了仍然道:“多派點暗衛護在身邊,你這身子可是經不起什麼風浪了。”

我順從地點頭答應,轉首吩咐綾綃:“走吧。”

第卌五章為當夢是浮生事,為復浮生是夢中

星光黯淡,想必是冥隱吩咐了他們儘快趕回谷內,一路上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往蝶仙谷賓士著,可能是自出江湖那日起,都不曾有如此狼狽。卓曖,這一次你真的是很成功,很成功。不過三日,白玉獅子驄的迅速讓我少受了幾分苦,待下了馬車,才驚覺,雙腿無力地犯軟,幾乎無力支撐自己,好在綾綃眼疾手快地箍住我的腰,免了我癱軟在地的尷尬。

“谷主,寒玉潭中藥材已然備好,現在即刻移步寒玉潭麼?”寧姑年過五十,但依舊健步如飛的上前攙住了我。

我點點頭,小心地在輪椅上坐下,轉而立刻對綾綃交代著:“邊境若有戰報,立刻到寒玉潭見我。”

“屬下明白。”綾綃轉身隱去身形,依我言行事。

寒玉潭,顧名思義,四周嵌寒玉護體,池中藥材不斷,半熱半寒,是歷代蝶仙谷谷主重傷時休養的地方。萬不曾想到,我竟也會用到它,枉費了慕醉那句“城府過深”了。若真是如此,那慕醉大可不救,但……終究一片痴心罷了,做的再多,也是錯,是居心叵測、揣意不良。

倚在寒玉欄上,溫潤的水流浸著身體,四肢鬆懈,才覺得已經多日不曾安歇,熱氣蒸騰中,慢慢地陷入夢鄉。

夢裡依舊是那個冬天,我與香袖偷偷溜出詩府,偶然聽見路人議論“慕醉”二字,年幼少兒心性,竟未料到他便是慕醉,是烈夙王室的嫡長子,能讓世人議論著的,又豈會是平民小卒?早該知曉他必定是天潢貴胄,非比尋常。

“你想知道他是誰?”玉口微翕,清寒的話語如雪一般飄落,落在我的心裡,所以被涼得驚坐在雪地裡。似乎那麼一瞬間,天地間只剩下了他與我。世間的塵囂都遠離我們而去,在那麼遼闊廣袤的土地上,只剩下了這一抹黑與白。冰涼的眼眸、寒冷的言語,那個在世俗中初初展露風姿的少年,以一種強勢的姿態進駐了我的心、

下一刻,卻又看見他滿身是血的站在屍體遍佈的戰場上,髮絲迎著風亂舞,雙目赤紅,整個人搖搖晃晃無力支撐,嚇得我立刻醒過來,才發現這只是一場夢。

一旁的寧姑見我醒來,恭敬地回道:“谷主已經睡了一天多了,綾綃姑娘已候在聽雪軒多時。”

心中因為適才的一場夢變得惴惴不安,口氣也變得狂躁:“讓她立刻過來。”我幾乎是無法支撐自己,素手緊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