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發酸。見青平還在那裡沒完沒了,便對他說:“你學會了沒有?我這裡可是要撒手了。”青平忙說:“別,別別,千萬別撒手,一撒手半天工夫全都白費了,你再堅持一會兒,我這裡眼見就行了。”看青平那樣子,眼看是沒救了,小尼想那話說得不錯,人活著非得有點精神。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3。人不能受牲口欺負
青平悄悄開了竅,說來也多虧是小尼和大灰幫忙。他心情因此變得好起來,常常要哼幾聲語錄歌,或是朝著你沒來由地傻笑,不知底的還以為他剛剛加入了黨組織哩。青平那副長相一看便知道離組織不遠。
這天小尼對青平提出:“我幫你拽尾巴也有些日子了,你這裡連句客氣的話都沒有。”青平說:“小尼,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拽一拽尾巴有什麼關係,橫豎都是革命工作。”小尼不服氣:“青平你可真會扯淡,大灰的尾巴也聯絡上革命了,就算是為了革命,那也不是什麼體面的事,大熱的天,味道又不順,差一點人就憋過去了。”青平忍不住笑了,說:“小尼你這人真有意思,非向我討賞不可,好好好,看我今天給你個挺大的面子。”
青平把小尼領到馬廄,照例由小尼拽住大灰的屁股。青平拿著一根筷子,指點著講給小尼聽。小尼表情定定的,不時眨一下眼,有什麼東西讓他吃下去了。過了會兒,小尼或許是聽明白了,或許是聽煩了,看到青平在那裡講得津津有味,就不免想到做人是件麻煩事,天知道前面還有什麼候著。心裡彆扭著,小尼焉焉的很快也像一掛尾巴了。大灰也來湊熱鬧,想必它是讓青平的筷子給弄準了,響雷似地排出一通。青平和小尼給噴了個兜面,受驚加上燻臭,兩個人差點兒做了俘虜。
青平臉色陡然變得鐵青。小尼一撒手對青平說:“算了算了,畜生到底是畜生,不跟它論理。”這回輪到青平不甘休了,說大灰幹這事不是一回兩回了,今日非要好好給它一個教訓。他要小尼在前面把住大灰的籠頭。小尼見青平這樣較真,也來了勁,心想大灰這東西,讓老荊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也該讓它明白點事體了。小尼就將兩隻手作成鉗子,任憑大灰咴咴地叫,硬是將那籠頭把得死死的,且對青平說:“你有什麼打算,可以來了。”
青平找來一根拌料用的棗木棍,二尺長短,胳膊粗細,明晃晃的。青平對小尼說:“你把好了,我在這裡給它一傢伙。”青平照量著大灰的屁股,棍子舉過了頭,架勢裡滿是殺氣。小尼提醒說:“你手下留點情,大灰犯的可不是死罪,讓它長個記性就可以了。”
小尼這樣一說,青平不免有些動搖,兩根胳膊開始發軟。小尼見他這半天沒有動靜,就催促道:“怎麼還不動手?你就照它肉厚的地方,不輕不重地來一下。要不然咱倆換換,你過來把籠頭,看我怎麼對付它。” 青平逞強地說:“好像我還不如你似的,我這就給它顏色了。”青平鎮定一下,棍子又舉起來,合死眼,念著:一二三——心裡發著狠,棍子卻僵在半空。青平睜開眼,看到老荊正矗在身後,那根棍子已經落在老荊手裡,自己也被老荊撈住了。老荊的大手拎住他褲帶,不由分說往一根石條上擱。老荊一邊操持,一邊怒吼:“反了天了!反了天了!你小子反了天了!” 小尼也給嚇得傻眼了,老荊的樣子兇張至極。
小尼忙不迭向老荊央求:“老荊你好心放過他這一回吧,看青平柴禾樣子,哪裡經得住打?” 青平果然不經打,只兩下就哇哇亂叫。老荊根本不理睬,棗木棍子徑直往青平的屁股蛋上對付。依然不解氣,看小尼在一邊饒舌,老荊便放了青平,一把扯過了小尼,按住了,又是一頓亂棒,打的小尼喊破了天。老荊恨不能把青平和小尼活活搗成肉醬。
這時大灰哭叫了一聲。老荊眼圈立時就紅了,撇了小尼,朝大灰摟將過去,一口一聲妹子,酸透了。一個時辰過後,老荊心裡鬆快些,事情告一段落了,便坐到石條上歇息。一抬頭,看到青平和小尼竟還豎在眼前不遠的地方,像兩根爛樹樁。老荊的火氣又湧上來,抓起棍子掄了過去。青平和小尼扭頭拐進就近的青紗帳。
4。斷子絕孫
青平和小尼今天的工作是憔豬崽。青平一早準備好刀具,又從炊事班借來白圍裙和白帽子,穿戴起來,跟大醫院裡的大夫差不多。青平又吩咐小尼,你的任務是幫我捉小豬,看我做完一個你就趕緊續上。小尼口裡應著,心裡卻牢騷,青平給他安排的工作總是天下第一。
青平找一塊平地,放一個馬紮子,坐端正了,吩咐小尼開始。那些豬崽已經幾個月大了,從欄裡放出來,一個比一個跑得歡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