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嘯學不來這種變態的跪坐。只能盤膝坐在地上。
“在下昔年曾經在淮南與顏如辛先生學習過算學。”
雲嘯心裡立刻樂開了花,原來這還是大舅子的學生這就好辦了。不對,他稱呼耿師傅為師傅。按照這個時代人的習慣來說。幾乎沒有人會先後拜兩位老師的。除非有特殊的情況,難道自己今天就遇見了特使的情況?
“哦。雲嘯前些日子聽您稱呼耿師傅為家師。這個……”
“是這樣,其實您稱呼的耿師傅便是家祖。不過耿家有個奇怪的規矩。耿式子孫自懂事起便要學習手藝,待到成年之日便要拜家祖為師傅。我們私底下還是以家祖稱呼。只有風兒這樣的孩童才可以在外人面前管家祖叫爺爺。”
還有這樣古怪的規矩,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雲嘯自以為博學,這樣的古怪的規矩也是聞所未聞。
“其實算起來咱們也不算是外人,雲嘯的正妻乃是顏清老先生的幼女。你的老師還是我的舅子,如此算起來你還矮了我一輩。”
耿洪明顯的吃了一驚,張口說道:“此事當真?”
雲嘯不禁啞然失笑“這樣的事情還能做的了假,顏家莊子在七國之亂時被毀。現在顏家已經舉家遷入關中,目下正在我的封地之中。若是你有時間不妨待我回程之時,一同前往關中一遊。”
耿風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邊跑便吵嚷道:“爺爺醒了,爺爺醒了。”
耿洪一臉的奇怪,“家祖往日午睡都要再過半個時辰才醒,今日為何……”
“我用草棍捅爺爺的鼻子,他就醒了。”
……
真是個熊孩子啊,雲嘯發自內心的讚歎。
“你這小子不要跑,看我不打你的屁股。”
後堂之中奔出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身手十分的矯健。三竄兩蹦便追上了奔跑的耿風,這老者顯然是愛極了這個小娃娃。從後面懶腰將其抱起,然後隨手拋起再伸手接住。弄得耿風吱哇亂叫,笑得咯咯的響。
祖孫二人笑鬧了一陣,老者才發現草堂之中還有客人。放下了耿風。走上前詢問道:“幾位是……”
雲嘯這時才有機會打量這位老者。放放正正的臉膛,一雙鷹一樣銳利的眼睛。兩道臥蠶眉橫亙其上。鼻如彎柱耳大有輪。略顯黝黑的臉膛十分的紅潤,說起話來中氣十足。加上一副五縷長髯。真真的一副仙風道骨。
“哦,這位是徵南大將軍臨潼侯。”耿洪趕忙介紹。
“徵南大將軍臨潼侯”
耿師傅嘴裡嘟囔著,一臉思索的神情。彷彿在腦子裡搜尋,自己是否真的認識這位顯貴。在確定自己與這位貴人從無交集後,耿師傅奇怪的問道:“敢問臨潼侯找小老兒所為何事?”
“小子前些日子在岳陽戰敗,關在營中痛定思痛依照水軍戰法設計了一種戰船。想請老先生指正一二。”說完雲嘯讓戴宇拿出了自己所繪製的圖紙。對於這樣的專業人才,雲嘯知道少跟他們玩虛的。直接上乾貨,他們對真真正正的東西尤其感興趣。
耿師傅接過了繪圖用的厚牛皮紙,覺得入手輕薄小心的扯了一下。好像也蠻結實的。圖紙還沒開啟就對紙張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佈滿褶皺的老手在上面摸索了半天。樣子像極了愛撫孫子的爺爺。
“此是何材料,老朽空活了六十餘年竟不認得。”
“此乃雲家制造的牛皮紙,是專門用來繪圖用的。”
“紙?哦,老夫想起來了。前些時淮南王送過來一些,好像頗為貴重的樣子,不過的確是書寫的好材料,就是太過薄脆經不得撕扯。看起來你的這種紙好像頗為的厚實。”
“老先生,您說的紙便是雲家所造。這種叫做牛皮紙。是專門用來繪圖以及書寫珍貴材料用的。”
“雲家,哦想起來了。前日裡聽一位老友說過,是關中的一位年輕的侯爺。他家的莊子不但物產豐富,而且經常有奇怪的東西流傳出來。特別是他家的美酒。已經成為了長安最搶手的東西。富商巨賈願意以千金購得一甕,老朽只是慕名已然神往。”
雲嘯面露喜色,看來老人家也是酒林好手。伸手拿過一罈雲家的蒸酒。取下封貼隨手拍開封泥。一股濃郁的酒香便在草堂裡面飄散開來。
耿師傅抽動著鼻子,一臉的陶醉。伸手拿過茶碗。潑掉裡面的茶。又用清水涮了一下,這才讓雲嘯給自己倒了一碗。
恩。不愧是酒林好手。知道清潔酒具,以便品出真正的滋味來。
不敢太多,只倒了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