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老壽住後寨,專傳授藍寶珠和呂小娟各種武藝。他捧出先師訓徒用的竹鞭,焚香祭祖,然後讓兩個女娃跪倒磕頭。藍寶珠望著青煙繞絛後的神像,是個凸眼鷹鼻、枯瘦老者的畫像,好奇地咯咯直笑。日老壽不吭聲地走過來,掀翻了寶珠,用竹鞭狠狠打她的屁股。康秋珍知道這是“開門訓”,警頑徒而正武風,使之以後刻苦練功而不敢怠惰,也要樹立師父的威嚴。
他夫婦詫異的是,咬牙忍痛的寶珠卻不器,替她哭的倒是小娟,抱著雙親的腿求饒。
“他,他是不是壞人?‘爬在地上的寶珠,小嘴哆嗦著,指著畫像問。
“那是你的師祖!”呂老壽揚著竹鞭說,“他是專殺壞人的好人……”
沒等話盡,寶珠跳起來,對著畫像磕頭。呂老壽夫婦互相莞爾。康秋珍撫摸著寶珠的頭,親切地問:“寶珠,痛嗎?”
寶珠瞪著大眼睛,點著頭說:“師父是教我學好,不調皮。”
“寶珠,你為啥不哭?一哭爹就軟啦!”小娟摸著寶珠腫起的屁股。寶珠搖著頭。
“真是硬骨頭,好坯子!”呂老壽不由得挑起拇指,越發喜愛寶珠。
站樁,每十日木樁增高三寸,頭頂水碗、鐵碗和堆積起的野禽蛋。跳樁,踏走八卦、梅花,以後便提小水桶、矇眼睛。追樁,呂老壽在背後驅趕,攆上便是一竹鞭,漸漸行走如風,熟練閃轉騰挪的身法。呂老壽又傳授輕功攀登,先令站百丈陡崖,身後系一繩索,月後便除去繩索,使人不再暈高。走獨木,日有所變,最後踏跳離地三丈餘高的竹竿,而且行走自如。這種雜技般的功夫,自然是康秋珍傳授,她對兩女娃說,以後還要走軟索,坐在繩子上迎風繡花。
呂老壽知兩孩子年齡尚小,又是女娃,不便先練成皮肉之堅,只得練技不練力。
他吩咐每日將鐵條捆綁小腿上,從山腳跑到峰頂。又挖出面尺深的坑去跳,每跳上來,手裡必捏把泥土,如此十年,丈高的牆便可縱身越上了。
三年過後,呂老壽開始傳授暗器和八卦刀。快滿十歲的寶珠已有小成,遠遠地把小娟甩在後面。一天,春光明媚,山花爛漫。呂老壽心情好,攜帶酒肉,領著兩個孩子到後山野遊。
山泉淙淙如彈起清亮、悅耳的古琴;含蘊陽光的雲靄忽紅、忽白,飄逸在黛綠的群峰之上;山風徐吹,野禽惆瞅,雜色的花瓣灑落像翩然起舞的彩蝶。呂老壽飽覽美景,席地而坐,邊咂著酒,邊看四處採花的女娃,心想:“人這一輩子,難得有這麼點兒的清閒,拋去塵念,坐在這裡看景也是福份。”
一隻野兔從他眼前跳過,呂老壽撿起塊石子要打,但又住手,說:“寶珠、小娟,打這隻兔子,我要試試你們暗器功夫。”
野兔距她倆有三十餘米,戴滿一頭花朵的小娟說:“穩住它,看我的。”她悄悄撿起一塊石子。
不料,寶珠比她手快,早把一塊石子擲過去,落在野兔腳下,野兔便受驚跳著跑了,小娟急著嚷起來。寶珠說:“打動的才算本事呢!”手腕一抖,石子飛擊過去,正中野兔的後臀,帶著傷跑了,消失在草叢內。呂老壽哈哈大笑,說:“好一隻肥兔兒,到嘴的肉跑啦!”
“都怨她!”小娟噘起嘴。
“我不逮著它,不回去!”寶珠握著拳說。
“好,那畜牲受了傷,跑不遠,多半是藏起來啦!”呂老壽說。
野兔果然藏在草裡,寶珠正要去撲,依稀聽到背後有一種微響,有種本能的條件反射使她迅速側身,手一抄,“哎喲”地叫起來,小拇指被飛來的石塊打腫了。
野兔聞警跳躥起來,拼命地扎進濃密的山草中,再也看不到蹤影。
這情景呂老壽都看在眼裡,走過來,狠狠地打了女兒一巴掌,滿頭的花都散落了。小娟“哇”地哭起來。
“背地暗算自己的師妹,要臉嗎?”
小娟極力辯解:“我是想打寶珠腰帶的,再打野兔……”
“不要說了!”呂老壽喝著她,又說,“寶珠,你天性不錯,居然能迎風辨器了,更難得的是在背後。”小娟見父親誇獎寶珠,越發哭得厲害。
寶珠走過來,拉住小娟的手說:“姐姐,是我錯了!”
小娟甩掉她的手,氣惱地說:“狗戴帽子裝好人!”狠狠瞪了寶珠一眼,自己回寨去了。
寶珠蹲在地上,慢慢撿著小娟丟在地上的花,知道師姐最喜愛鮮豔的野花和胭脂之類的東西,去年就讓母親穿透了耳朵,戴上金環。
“疼嗎?”呂老壽捏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