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抬來擱幾,高放在閣前漢白玉的平臺上,侍女們隨過來拂紙磨墨,樂伎輕奏管絃。
閻伯嶼環行臺上禮讓:“諸位詞章法家,詩賦高手,哪位先賜教啊!”眾人紛紛謙讓後退。
一側一青年推另一位;“仁兄你該當仁不讓!”
另一青年:“去你的,閻都督是借明星伴明月的,你我這顆星星是小星,小星哪!”
閻伯嶼轉到四大鴻儒前;“四位老前輩,是儒學宗師,是洪州泰斗。都是學冠群英,才高八斗,這篇記盛序文,非四位生花妙筆,來寫這篇錦繡文章不可。那位請?請呀!”
四位連連退讓,冠群英自貶:“慚愧慚愧,我等老矣,朽哉。貴婿譽滿京都,名揚四海,這篇序文,非他莫屬!”
其他人們將吳子璋,拖拖拉拉搡擁到前面。
吳子璋深深躬身拱手謙讓:“眾位法家宗師面前,怎能容學生狂妄獻醜!”
閻伯嶼附和:“是啊,還是哪位先展宏才!”
平臺上又是一陣虛情假意,相互推讓。
閻伯嶼攔住老學究:“請,請高升,請高升!”
吳子璋得意忘形大聲隨和:“請高升,高升!”
潘高升扔下酒壺,醉濛濛擠上前:“來了來了,高升唉……”一個酒嗝:“……我來,都督有何吩咐!”
吳子璋上前攔,施榮華忙上前拖!
閻伯嶼不解地問:“這二位……?”
高履行上前掩飾:“他們……是天后器重的學士。”
“潘某能趕上盛宴……”他又打酒嗝“不甚榮幸!”
筆生花又想譁眾取寵:“哎呀呀,天后又特派學士赴會,此乃閻公德高望重啊!”
閻伯嶼向閻立本:“立本哪,他們隨你來的?”
閻立本:“這樣的學士,小弟高攀不上。”
潘高升骨頭輕輕自吹:“學生還是受裴老相爺面諭,特地趕來……。”他走向高履行:“高司馬你說是不是?”
閻伯嶼不悅地:“原來都是裴相國青睞的人物!”
吳子璋上前解圍:“潘兄,你醉了!”
“不不,我酒醉心明誤不了事,這點才幹還是有的。”他又連連酒嗝。
高履行慍怒向施榮華:“快扶他去休息!”
閻伯嶼故意阻止:“高司馬慧眼識人,小婿粗蠢無才,這位既受天后器重,裴相褒舉,又有高司馬親自來推薦,定然是學富五車,才華絕頂不可一世,豈同凡響!來呀,伺候用筆!”
閻高不睦勾心鬥角已露於言行。眾文人雅士私議紛紛,尤其不滿現狀飽受過壓抑的青年中兩個多事青年,興災樂禍將潘高升擁到几案前,將筆塞到他手中。
幾個侍姬頓覺樂趣,擁來為他磨墨拂紙。
潘高升酒醒了傻了眼,倒握著筆竟將筆尖咬在口中發楞,弄得滿嘴墨汁,引得轟然大笑。
閻伯嶼甚感受辱:“哦高司馬承你抬舉,我這小聚會,你竟邀來這樣的貴賓大大捧場!”
高履行向嚇得後退的施榮華輕喝:“將他拖過來!”
潘高升也向他求助:“妹夫……”
那位青年刁難高呼:“讓開讓開,這一位京都來的大學士也要用筆,獻墨寶了!”
施榮華嚇得連連躲閃:“不不……”
潘高升轉身迴避,不料將筆掃在一侍姬臉上,給這美人抹了個黑鼻子。美人驚呼一擦,剎時變成大花臉。整個盛會笑得眾忘情歡呼。
閣上女眷也樂得前僕後仰,只有秀芹為吳子璋害臊。側過臉又看見王勃用力甩開薛華,擠開人群,端著酒盅走到几案前。他借酒裝醉:“哈哈哈,潘兄又在暢飲墨汁,構思腹稿麼?”他放下酒杯,端起墨盂:“來來再多飲一些!”
“哎呀呀我的文魁星。”他如獲救星:“有你大文豪在,我怎敢動筆!”他遞出毛筆。
王勃接筆踉蹌走向前:“子障兄,有我在,你這文章裡手,可敢欺行霸市呀?”
吳子璋扶住王勃惶惶不安:“你……你該有自知之明……。”
王勃摔開吳子璋訕笑:“我啊,明白得很!”
閻伯嶼怒火中燒:“子璋,這是哪來的狂生?”
吳子璋心慌意亂:“他他是我京都的舊友!”
“對對,他是稀世之寶,才華出奇,我們奉裴老相爺密諭……。”
“不是密諭是面諭。”施榮華搶上前糾正:“我們三人同來洪州,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