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瑾鬱悶道。顧念宸截了她的話,笑道:“沒有可是。”“但是……”白瑾更鬱悶。顧念宸還是不讓她把話說完,“也沒有但是。”白瑾垂頭喪氣。顧念宸噗嗤笑道:“我要去院子裡篝火,你去不去?”白瑾從飄窗上爬下來,小狗一樣走到顧念宸面前,嘟噥道:“我去。”顧念宸笑著揉揉她的腦袋,牽著她的手一起下樓去前院。院子裡的柴火是一早準備好的,顧念宸點了火,不知從哪變出幾盒小孩玩的焰火,他塞了一根到白瑾手裡,笑著幫她點火。璀璨精緻的焰火亮起來的瞬間,白瑾鬱悶了多日的臉忽然也露出了笑容,她高高舉起焰火,像小女孩揮動著自己的魔法棒,手舞足蹈,暢快不已。宅子裡,被白瑾的笑聲吸引來的白少起立即飛奔過來,領了自己的焰火,跟著又笑又鬧。很快,白長歸和白老夫人也來了,沒一會兒,白安和謝蕙嵐也出現在了院子裡。顧念宸把焰火一一遞給他們,人人手裡都擁有了光和熱,人人都被光和熱所包圍,每個人都在注視彼此,每個人都在快樂地笑。如果這就是結局,顧念宸會不甚感激。= = = = = =白家是在白老夫人這一代遷移紮根到了這座城市,二十年的時間裡,哪怕離得並不遠,他們也從沒返回老家過過一次年,因此,除了年初一白天有幾位易安的下屬前來拜年外,白家人過起年來,似乎與往常的假日毫無區別。這個春節正如先前天氣預報所說的,是個結結實實的暖春,早前時候的冬雨早被陽光蒸發得乾乾淨淨,大地一片暖融融生機勃發的景象,叫人看了都禁不住心生歡喜。白老夫人時常流連在自家院子裡曬太陽,有時候曬著曬著就睡著了,總得謝蕙嵐他們及時將她喚醒免得著涼。這些天,顧念宸一直都在觀察白家的每一個人,上至白老夫人,下至白少起,最重要的還是白安和謝蕙嵐,這對夫妻的生活模式一如往昔,平平靜靜地忙碌著各種瑣事,就像燒在生活這口大鍋裡的水,從來沒有沸騰過,也從來沒有冷卻過,溫吞地幾乎要讓顧念宸懷疑起自己的直覺。他總覺得,有些事情就像藏在春泥下的芽苗,只等著時機一到,便要破土而出。白安和白瑾很快就回易安上班了,元宵之前,白長歸的學校便開學了,一星期後,白少起的學校也開學了,白天的白家宅子先是少了兩個大人說話的聲音,接著又少了兩個孩子的歡快走路的聲響,一切都變得靜悄悄,連根針落在一樓客廳裡,三樓的顧念宸都能聽到似的。唯一的熱鬧僅在晚上,可那也是短暫的生氣,尤其等到白老夫人和白少起都睡了,便又是寂寥沉鬱,連半點聲音都聽不見了。顧念宸是顧念宸馬上給謝蕙嵐打電話,手機一直無人接聽,他一邊往二樓走一邊給白安打電話,白安現在還在公司,手機響了許久也是無人接聽,顧念宸掛掉要重撥的時候,他已經走進了白瑾的書房。白瑾抬頭瞧見是他,便重新低下頭看書,“你怎麼來了?”顧念宸正要衝過去和她說明情況,手機卻在這時響了,來電顯示是白安,他忙接通電話,並看向白瑾,沉聲道:“白大哥,嫂子剛剛開了車出去,我打她電話打不通,我想你最好知道這件事。”白瑾倏地站起身,滿臉愕然。電話那頭,白安沉默片刻後,直接掛了電話。“怎麼回事?”白瑾問道。顧念宸抓過椅子上的外套就給白瑾披上,然後推著她往外走,邊走邊小聲道:“我有不好的預感,我們出去找她,不要驚動任何人。”白瑾立即明白過來,和顧念宸躡手躡腳溜下樓,檢查了門窗之後,這才溜到車庫,開車離開小區。“我們往哪追?”開車的是白瑾,她把車開到馬路上後就沒了方向,只能問顧念宸。顧念宸正要給白安打電話,手機忽然收到一條簡訊,來自謝蕙嵐,簡訊內容極短,只有孤零零簡單單的三個字,對不起。顧念宸狠狠皺眉道:“我一直盯著她,生怕她想不開,沒想到她到底還是走上了這條路。白瑾,往高速開,去你老家。”白瑾一聽到顧念宸說謝蕙嵐打算走絕路,心都慌了,忙踩油門,飛快地朝高速路口駛去。顧念宸路上給白安打電話,發現白安也已經在路上了,他們兩方的車一前一後上的高速,很快就見到彼此的車影。深夜的高速路暢通無阻,兩輛車又都是心急火燎的狀態,往常兩個多小時才能到的山區縣城老家,這回不過一個多小時竟然就到了。關於真相被發現的事,謝蕙嵐一直要求向白安保密,那日從白家老宅回來後,他們三個人都儘量如往常般生活,尤其謝蕙嵐,更是從頭到尾忙著張羅家中過年的事,看不出一點不對勁的地方,儘管白瑾情緒有些不對,但她本來就是容易鬧脾氣的性子,將就著將就著,這件事也算瞞過去了。顧念宸一直擔心謝蕙嵐,小半月來的細心觀察都沒發現她與以往有不同的地方,他知道在經歷了那樣沉重的打擊後,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