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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村中關心他的大多是老一輩的人了,那些人他是敬的,自然無法成為朋友。而村中年齡相仿的人雖多,卻都因為他是教書先生而心生敬畏,平時打個招呼,點點頭,擦肩而過,各走各的路,自然也沒有交心的。

並不是沒有喜歡過姑娘,每次看見人家那燦若桃李一般的微笑,他心頭也是狂跳。但對上人家的眼,他卻期期艾艾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直到那姑娘再不來了。有時,他真的恨透了自己的笨嘴笨舌,但過後仔細一想,又釋然了。看看自己,平凡的教書先生一個,微薄的薪錢連養活自己都有些困難,若是家中再多一個人,只不過是白白地跟著他吃苦受累罷了,又何必去為難人家呢?

仔細想來,一個人也並不是什麼難熬的大事,四年下來,也並不那麼辛苦。

只是偶爾會有些難過罷了。傅書宇對自己說道,這並不算是什麼寂寞吧。

作者有話要說:開新文總是開心的~填坑總是痛苦的… …+可能填得比較慢,最近太忙了T T~不過儘量保證隔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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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貳 誤會 。。。

孩童心性,難免整天想著玩樂。在課堂上坐的時間久了,便像長椅上生了倒刺一般,坐立難安,上竄下跳的。看出孩子們眼神都飄向窗外,傅書宇放下書卷一嘆,兀自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自由地出去玩。歡呼聲似乎還未散去,孩子們就先跑了個沒影。有了第一次,孩子們知曉傅書宇無心為難他們,便去纏著傅書宇,撒著嬌要求出去玩。被纏得沒有辦法,傅書宇只得答應隔三天停一次課,提前將需要完成的功課和需要描摹的字佈置下去,在草草吩咐孩子們完成功課之後,就通融著放孩子們出去玩。看他們撒開腳丫,叫鬧著,嬉笑著,心中也無什麼不快,也收拾了一下東西,提著個布包走上回家的路。

回家後,傅書宇通常先要攤開紙筆,一番潑墨後,對著自己寫下的東西發呆。有時是幾個毫不相干的墨字,還有時是心中歡喜的兩三言詩句。很少有對自己寫的字滿意的,傅書宇總是能在自己寫下的字中挑出各種各樣的毛病,然後將宣紙提起,皺一皺眉,揉成一團。

上課的三天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又是一日閒餘。前一天晚上並沒有睡好,也許是天氣熱了,即使床上墊了一葉竹蓆也絲毫消散不掉酷熱暑氣,翻來覆去,輾轉難眠。半夢半醒的模糊間,他夢到了死去的父母,帶著慈愛而悲哀的笑容,對著他微微招手;夢到了鄰家那位談不上是喜歡不喜歡,只是讓他產生想保護的衝動的姑娘,款款向他走來,腰間繫一根純白飄帶,逶迤拖地,帶起片刻塵埃的同時也似乎在他心上留下了一點痕跡;夢到了小小的學堂中,孩子們被他留下背誦詩歌,一個個哀怨連天的樣子,眼神也似不滿。

在一夢一醒間,有好多好多人與事撲面而來,傅書宇幾乎要喘不過氣來。雞鳴兩聲,傅書宇就著一件單衣從床上坐起,到院裡走動走動,揉了揉額心,眉頭不展;撫了撫額角,酸澀疼痛。

家中養的那隻大黃狗阿衛,安安靜靜地蜷縮在水井邊,毛絨絨的大顆腦袋枕在前肢上,鼻子還隨著呼吸間一動一動,還在酣然睡著。

洗一把臉,將冷水澆在突突跳著的太陽穴上,享受著冰涼的刺痛感。換上白色布衣,黑髮用黑色緞子繫好。傅書宇總是黑的白的,簡單,也很合適他隨遇而安的性子。照例在父母靈位前上三柱清香,一個人用過了簡單的早餐之後,傅書宇和往日裡一樣,走到書桌前,拉開椅子,開始磨墨。等到墨的淡淡香氣傳開來,他用毛筆蘸些墨汁,才想起宣紙在昨夜已經用完。暗暗嘆息一聲,將毛筆擱下,從木桌底下拿出個小布包,數了些許銀兩出來。想著早些去觀雲城中買紙,人或許還不多,便不用面對人與人摩肩接踵的場景了。

不知是不是性子太淡薄的原因,傅書宇從來就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比起一方土地的喧鬧,他更愛在避開人群的一角,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就好。

觀雲城這類的喧譁之地,傅書宇只來過寥寥幾次,不是為了給自己添置些冬夏必須的衣物傢什,就是為了買筆墨紙硯,只一次,他不為了添購東西,卻是為了父母親的離世來這兒買醉。傅書宇並不愛喝酒,也不善於喝酒,烈一些的,甚至就連聞到酒香都會讓他產生些許的無力感,可那天,他一罈一罈地往下灌酒,直到不省人事為止。那年,他才十八歲。那時喝醉的記憶已經漸漸模糊了,那家小酒館的樣子也全然忘記,可是那種失魂落魄般的沉重感,至今難忘。因為從那天起,撕裂身體般的寂寞感,時常在深夜裡,將他打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