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細語,蕭布衣聽到心中卻是震撼莫名,沉聲道:“布衣定當竭盡所能,為道長完成此願。”
孫思邈緩緩點頭,“那倒是我此行草原的意外收穫,我先代天下蒼生謝謝布衣。”
蕭布衣慌忙還禮,“道長言重,這不過是我地本分之事,何謝之有?道長心憂蒼生應該是我代百姓謝你才是。我如今所在之地就在襄陽,道長若是嫌遠……”
“此事不急。”孫思邈擺手道:“眼下卻有更要緊的事情需要布衣你的援手,我說了這麼多,也不過是希望布衣你能知道,人命相等,就算征戰,可草原人無辜,何必受此無妄之災?”
蕭布衣皺眉,“道長說了許多,我還是不知道到底是誰散佈瘟疫,用意為何?”
“用意為何我也不知,”孫思邈眉頭微鎖。“可如真的說是誰散佈,我倒是略知一二。你可知道這種瘟疫病情雖然死人眾多,其實並不常見。根據我所知,東漢末年爆發過一次瘟疫,建安年間也有過一次。而這兩次都是太平道頗為猖獗之時。”
蕭布衣差點跳起來,“道長,你難道是說,草原的這場瘟疫竟是太平道人散佈?”
他實在不敢相信。可又不能不相信,因為孫思邈並不需要騙他。
孫思邈沉默良久,“我沒有這麼說,畢竟時代久遠,我不能確定。不過建安年間爆發瘟疫,建安七子就死了四個,士族都是不能避免,可見當時瘟疫禍害之猖獗。這次要是氾濫,我只怕草原人……”
他說到這裡。緩緩搖頭,臉現憂色。蕭布衣皺眉道:“這瘟疫若真地如此厲害,那太平道只憑此一法,不是無敵於天下了?”
孫思邈搖頭,“布衣忽略了一點。就是這戾氣橫行,必須和節氣相應。就算散佈瘟疫之人能常人所不能,也不能控制節氣。他也要等五運六氣特殊的年份才能運作,或等某運不及活和司天之氣相矛盾,指揮算計這些實在不亞於一場戰爭,其中的周密非常人能夠想像!神醫之所以為神,並非知曉一兩個秘方,而是在於知天時,節氣,通曉人體陰陽五行。這才對症下藥,去有餘,補不足,讓人體均衡,這才是神醫所為。若只是一個方子行走天下。那隻能算是平庸之輩。可這些人卻是將此法運作在為害之上,實在讓人扼腕!”
他說到這裡。緩緩搖頭,滿是惋惜之色。
蕭布衣不解問,“何為五運六氣?”
孫思邈解釋道:“五運是說金、木、水、火、土五個階段的推移,六氣卻是說風、火、熱、溼、燥、寒六種氣候的轉變,也就是我說地非其時有其氣,必有瘟疫爆發。那些人就算要散佈,也要等這時候才能為禍最廣,若是其餘的節氣,效果不顯,流傳不廣。”
蕭布衣露出痛恨之色,“道長既然說有人對你說草原有瘟疫,那想必就是他散佈,做事當堂堂正正、草原人無辜,他們這等蛇蠍心腸,實在讓人痛恨。若是道長無暇除之,還請道長告訴我那人的名姓,我為道長除之。”
孫思邈苦笑,“只有書簡傳來,我也不知道那人到底何人。他說要在草原散佈瘟疫,病理說的頭頭是道,又將五運六氣分析地入理,我深知這瘟病地禍害,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若是知道,怎可能不來?所以我接信即刻趕到,卻實不知那人是誰!我這一路上也是分析良久,至於是否太平道所為,卻也只是個懷疑。”
蕭布衣不由大皺眉頭,“他若是散佈瘟疫害人,何苦告訴道長?他既然告訴了道長,然後再散佈瘟疫,到底是何用意?”
孫思邈搖頭,“我想了一路,也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布衣,無論他用意如何,這草原人定是要救。”
蕭布衣苦笑,“那是當然,可如何來救,還要聽憑道長吩咐。”
孫思邈沉吟道:“我來找你,不是因為你是將軍,而是因為你另外的一個身份是馬神。”
蕭布衣馬上醒悟道:“你想讓我以馬神名義拯救草原之人?”
孫思邈點頭,“正是如此,想這瘟疫流行極快,我一雙手整日不停,又能救幾個人?只有讓草原人早日預防,這才能控制瘟疫。早一日下手,早救幾個人,所以我一路不停趕到這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眼下我雖能治病,可拯救草原之人卻是非你莫屬!”
孫思邈說到此處滿是期待,蕭布衣卻是大皺眉頭,喃喃自語,“我出力沒有問題,可我這個馬神有名無實,到底如何做才能最大的發揮效果?”陡然間眼前一亮,蕭布衣展顏道:“這種關鍵可落在一人地身上,若有她幫手,我們或可能將瘟疫災害減至最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