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茵洛醒來時,已不見了楚靖懿,他已經起身去處理政事,她拖著疲憊的身體起身,穿好衣服,順便把地上凌亂的碎布用包袱一包,隨手丟到了後窗外,然後再把凌亂的床。榻收拾了一下,才終於鬆了口氣。
坐在銅鏡前,望著鏡子裡面有些憔悴的自己發呆,一雙美麗慧黠的杏眼,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腦子裡面想到的都是之前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指尖微顫的撫過紅腫的櫻唇,上面似乎還殘留著楚靖懿的味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不該發生的,結果她卻讓它發生了崆。
不知是她的心魔在作崇,還是因為什麼,才跟楚靖懿分開不久,她就又開始思念他,思念他的聲音和他的味道。
承認吧,她已經開始淪陷了,淪陷在楚靖懿的霸道之中,雖然她一直不想承認這個事實。
但是,在發生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後,她就不得不重視這個問題了哦。
她跟楚靖懿之間的問題。
楚靖懿在黎明時分的話,還猶在耳邊。
“本王會盡快送聘禮到鹹中將軍府,然後儘快的娶你過門。”
這句話,像魔音一樣的傳進她的耳中,久久繚繞著揮散不去,漲滿了她整個腦袋,她的頭脹漲得疼痛難忍。
她閉上眼睛,眼前似乎浮現出一幅溫馨的畫面,楚靖懿陪在她的身邊,與她一同騎馬並肩馳騁於廣闊的大草原上,蔚藍的天空下,碧草連天,兩人不時的互相回眸一笑,那畫面,真的很溫馨。
睜開眼睛,所有溫馨的畫面一掃而空,餘下的只有滿室的空靜和寂寥,及窗外鳥兒悅耳的叫聲。
但是,夢想始終只是夢想,是夢就總會有清醒的一天,楚靖懿會放下一切,跟她一起無憂無慮的馳騁在藍天下嗎?
答案一定是不可能。
楚靖懿絕對不是那種安分的男人,他有野心有企圖,他將來只會做這南陵王嗎?以她對他這段時間的觀察,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楚靖懿他霸道、高傲,絕對不會屈居於人下。
據她所知,八年前,他離開鹹中之前曾經去過皇宮,而且還被皇帝定下了協議,這一切都是她花了重金得知的訊息。
具體協議的內容她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她肯定,這個協議的內容恐怕就與皇位有關。
八年前,楚飛騰的病是假裝的,但對,這兩年楚飛騰的身體每況愈下,是旁人都可以看得見的。
曾經,她“不小心”為楚飛騰診過脈,楚飛騰的身體很特殊,每天強裝著健康,卻只是用某一種藥支援著。
她又花重金,在江湖上搜尋那種藥物的藥性和作用等等,最終讓她發現,楚飛騰雖然現在表面上看起來健康,實際已剩下不到半年的性命。
最近的一年,所有的國家似乎都在蠢蠢欲動,最為明顯的就是南陵和北冥,南陵私下練兵的事情,她也經過特殊的渠道打探到了。
楚靖懿的野心,太過明顯了,她深深的知曉。
也就是因為如此,她才更加擔心他們的未來。
假如楚靖懿當真坐上了西陽國皇帝的位置,那麼將來,她將面對的是後宮爭鬥,永無天日的日子,還要失去自由,被迫承受宮廷禮儀的束縛。
她朱茵洛,向來自由慣了,讓她在那種環境下,成為籠中的金絲鳥,想想都覺得恐怖。
許會有人說她自私,但若在那種情況下,她會被逼瘋的。
宮女玲瓏端了午膳進來,看到朱茵洛坐在銅鏡前發呆,有著從來未有過的安靜,讓她心中有些擔心,卻又不敢打擾她。
進退兩難時,暗啞的女聲淡淡的空寂的屋內響起:“東西放下,出去吧!”
“是!”玲瓏心頭一顫,連連答應著,放下了手中的托盤,最後擔憂的看了朱茵洛一眼,轉頭走了出去。
希望她不會有什麼事才好。
心裡正擔心著朱茵洛,沒有怎麼看路,正擔心的往前走著,突然撞到了一堵人牆,只看見了腰間那塊明黃色的玉佩,玲瓏已然認出對方是誰,嚇得趕緊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行禮:“奴婢不知是王爺,請王爺恕罪!”
楚靖懿心情很好,薄唇上掛著愉悅的笑容,看也沒看玲瓏一眼,只飛快一聲:“起來吧!”
剛走了兩步,楚靖懿突然停下腳步:“洛兒起來了嗎?”
“謝王爺!”玲瓏起身,頭依然恭敬的垂下,認真的一字一頓回答:“回王爺,郡主已經起來了!”
“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