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去,一雙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她,忘了看腳下的路,眼看就要碰到椅子。
一個婉轉悅耳的女聲淡淡的出聲提醒她:“郡主,注意腳下的椅子!”
朱茵洛詫異了一下,果然看到身側的椅子,這才發現自己剛剛看她看得太過專注,差點就撞到了椅子。
“多謝卞姑娘提醒!”
卞月輕攏了攏身上的外衣,提著燈緩緩的走到桌邊,然後把燈放在桌子上,燈光映著卞月夜晚的臉,顯得蒼白中多了幾分楚楚可憐、我見猶憐的柔弱。
卞月輕輕的把書摺頁、闔上放在桌子上,拂裙也坐下,指著對面授位置:“郡主也坐!”
“謝謝卞姑娘!”朱茵洛應聲而坐,眼尖的發現,在卞月脖上的那塊紫麒麟玉佩不見了,果真已經藏起來,深怕她再來搶奪。
她的視線稍稍下移,移到卞月所看的書,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那是一本關於玄術八卦的書,比較深奧,當初師父讓她父,她怎麼都不肯學。
這卞月真的是博學多識呢,朱茵洛的眸底對卞月多了幾分讚許。
“郡主這個時候來此,是為了佈置之事?”卞月毫不意外的輕聲問。
“你怎麼知道?”朱茵洛詫異的睜大了眼睛。
卞月只是淡淡一笑:“每天有多少闖陣,小月都心知肚明,郡主是在一名男子之後進來,對方知曉如何走出石林陣,想來郡主是想讓我將石林陣改一改的吧?”
一股涼意侵透朱茵洛的身體。
這卞月好像會未卜先知似的,從她優雅的談吐和輕描淡寫的措詞,已看得出,其實她一切都明白,只不過,卞月故意將她把進陣的迅息透露給別人這件事給忽略掉了。
“你不怪我?”朱茵洛皺眉探問。
“只要郡主認為自己做的是對的,小月又怎會怪你?更何況,郡主今天來,不就是為了讓小月做好防範的嗎?”
這般體貼,朱茵洛自愧不如,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以為她會不會大發雷霆,將她趕出玄極苑。
卻想不到,卞月竟什麼都知曉,也把人看得這樣通透。
朱茵洛怔了好一會兒,才恢復了正常的思考,連連點頭,以掩飾方才的窘迫:“卞姑娘太過抬舉茵洛了,不過你長年深居於此,難道沒想過出去走走嗎?”一直窩在這裡,難怪身體會這般虛弱。
說到出去走走四個字,朱茵洛敏銳的發現卞月的臉上閃動著嚮往的情緒。其實,她很想出去,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方才臉上的光亮,在一瞬黯淡了下去,嘴角噙著一抹苦笑,自嘲的搖了搖頭:“我在這裡習慣了,不習慣出去!”
不習慣才怪。
但是明白她心裡是怎麼想的,朱茵洛也不願去刺激她,便不再多問。
朱茵洛沒再說話,卞月也因為想著心事,沒有開口,兩個人之間一時間誰也無間,空氣中散發著令人窘迫的安靜。
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突然一道人影在門外出現,在看到屋內意外出現的人影之後,訝異了一下。
“洛兒,你怎麼在這裡?”
來人是楚靖懿。
他的手上端著卞月的晚膳。
卞月的膳食,大多數都是由楚靖懿送來,若是楚靖懿不得閒空,她便只得自己弄些簡單的菜餚。
楚靖懿的眼睛裡有著疑惑。
想著大概也沒有什麼大事,朱茵洛沒有任何心機的順口便回答:“有人想要進玄極苑,我將進玄極苑的方法告訴了對方,所以”
還沒等她說完,原本平靜的楚靖懿,臉上驀然捲起一大片烏雲,臉一下子黑了下來。
“你說什麼?你把進玄極苑的方法告訴了外人?”楚靖懿慍怒的看著她:“你知不知道,你把這方法告訴了別人之後,卞姑娘有多危險?你怎麼還這麼任性?”
他責怪她?從沒有看過他的臉色這麼難看,問她的時候,字字質問。
她肚子裡窩火,生氣的吼了回去:“我就知道有多危險,所以我才過來通知卞姑娘,讓她”
不等她的話說完,楚靖懿冷酷的聲音打斷她的解釋:“夠了,我不想聽你的解釋,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以後再發生,從今往後,這玄極苑,你就不要再進來了!”
所以要解釋的話,到了喉嚨口,欲吐出來,聽到了楚靖懿的命令,她臉色一白,把那些話生生的又吞了回去。
在他的眼裡,她一直都是一個任性的女人吧?
原來如此!
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