諒或張士誠的舊部是否有關係。”
停一停,他又道:“川中原是夏王明玉珍的地方。”
孟劍卿會意,躬身答道:“卑職也不會放過這條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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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克己被帶到了演武廳中,沈光禮含笑道:“李先生,我們一定要驗證一件事,還請見諒。請先生更衣。”
孟劍卿早已奉上一套藍布衣,換下李克己身上的長衫;又奉上一塊藍布讓他矇住了大半個臉孔。
沈光禮道:“既然李先生自己也不知道教你武功的人出自何門何派,那麼先生不反對我們替你找出來吧?為免先生今後與今天這些人相見時為難,沈某才請先生改了妝扮、蒙上面孔,先生應當不會見怪吧?”
他的禮貌一直十分周到,令李克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一個“不”字來。
沈光禮微笑道:“第一位是巨靈神崔大力。”
自側門進來的崔大力,金剛鐵塔一般,與鐵羅漢若站在一處,定當儼然兩尊門神。
李克己自靴筒中抽出筆,看著那崔大力。
他當然明白沈光禮未說出口的意思。如果他不能像當日在洞庭湖上一樣,在幾招之內用一枝筆制服這個與鐵羅漢的路數極其相似的崔大力,沈光禮就有理由懷疑他與鐵羅漢的真正關係並不像他說的那樣素陌平生。
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握。當日他制服鐵羅漢是攻其不備,而眼前的崔大力卻是全身心地戒備著他。
沈光禮擊了一下掌,那崔大力快步奔了過來,伸開巨大的右掌抓向李克己,滿溢的真氣令他行動之間虎虎生風。
李克己忽地提筆點向崔大力的雙眼之間,無論一個人如何刀槍不入,也不能練到眼睛之中;這正是當日李克己對付鐵羅漢的同樣招式。
沈光禮的眼中不由一亮。李克己如此深知他的用意,竟然連出手的招式都不肯更改,一定要證明自己所說的全是真話。
崔大力外表魯莽,心思倒還靈敏,明白相去尚遠的一枝毛筆無論如何也不能真正傷到他的眼睛,但是筆上的勁氣仍迫得崔大力身不由己的眨了眨感到痠痛的眼睛。這眨眼之間,也不過佛家所說的彈指一剎那間,李克己驀地縱身揮筆點向他的掌心勞宮穴,那正是因這一眨眼而帶來的真氣稍有紊亂之處。
若讓灌注真氣、利劍一般的筆頭點中,他這隻手掌便是不廢也一時不能再用了。崔大力疾收回右掌,真氣流轉,運至左掌,抓了出去。然而李克己已在他真氣尚未運至整個手掌時向前搶至他的身前,筆頭點中了他手背上小指關節。
關節是最靈活柔韌之處,也是最脆弱易傷之處;十指連心,崔大力痛得大喝一聲雙手一合圈住了李克己,其勢竟是要將李克己硬生生箍住。一旦被他箍住,勢必骨節碎裂,孟劍卿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但沈光禮豎起手掌止住了他。
李克己的身子滑如游魚,已自崔大力的手中脫出,貼著地面滑出數尺,雙足飛起,踢中了崔大力的左右膝蓋。沈光禮略略揚起了眉,孟劍卿會意,俯下身低聲說道:“他這身法頗似東海龍王島的水底游魚一式;這雙足飛踢,又似是南海瓊州島黎山老母門中的燕雙飛一式,踢人要害,無不如意。”
沈光禮“唔”了一聲。暗自忖度,孟劍卿少年時在浙東天台寺中習武,浙東近海,所以才對海上各家各派的武功如此熟悉吧。
崔大力遭此一踢,痛不可擋,更是大怒,大喝著撲上前來。
李克己躍起,以筆代劍,身子倏進倏退,快如疾風,轉眼之間已連刺崔大力周身十餘處關節。
待到他一輪攻擊過後,停在數丈開外蓄勢待發之時,崔大力已是渾身顫抖,無力再進攻;因沒有得到號令,又不敢退下,站在那兒甚是狼狽。
沈光禮暗自嘆息一聲,說道:“你下去吧。”
崔大力如蒙大赦,退下之前猶敬畏地看了看李克己;他還從沒有吃過這樣幾乎無法還手的大虧,由此而對擊敗他的人生出深深的懼意。
沈光禮沉吟一會說道:“先生平時習練的似乎是劍法吧?兵器架上也有幾柄好劍,先生儘可取用。第二位是霸王槍易正東。”
他注意到李克己對這些武林名家弟子似乎全無所知;教他武功的人是否並未想過讓他與這些人爭勝,是以很少提起這些江湖武林中的人與事?
李克己自然知道要對付長槍不能單靠一枝筆,他略想一想,自兵器架上抽出一柄劍身極細的長劍。這大出沈光禮的意外,他原以為李克己會選一柄重劍以對抗長槍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