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顧不上他了:“腿腿腿我的腿!小石頭快來!”
她兩日未下床走動,冷不丁地是別住勁了,小石頭剛要過來,鳳時已經坐了起來,輕輕抓住了她的腳。
小石頭遲了一步,看著他揉捏著肝都顫了:“殿下,太子殿下?要不我來吧?”
他也不回頭:“給她倒點水來。”
她忙應聲,連忙去了。
子青卻不讓他碰,腳剛一能動牽引著整個下身都還疼痛,想起那樣的夜晚只覺屈辱,瞪著他又踢了他一腳:“你個大騙子你快走!”
鳳時躲開:“走去哪裡?”
她蜷縮著自己,眼底盡是憤怒的小火苗:“我不管!太子府那麼多的院子隨便去哪裡!”
他眼底一點笑意:“我為什麼要走?”
說著瞥了眼她抱著的東西,顧子青一低頭,這才發現自己抱的是他的軟枕。
這才意識過來自己吃的喝的,穿的戴的住的都是人家的,她耍起無賴來,用力將軟枕扔向他,用以表達自己的嫌棄之情:“我不管不管不管不管!”
小石頭一溜小跑,倒了水來,鳳時一把接(搶)在手中,對著她笑了:“過來喝水。”
顧子青怒目以對:“我不喝,你走開!”
說著還揚起了手,他氣惱,及時說道:“你要將這水灑在我床上,我這就按著你再做一次!”
她知道他在說什麼,委屈一下就湧上了心頭,眼淚說來就來立即蓄滿了眼眶,一不小心沒忍住就落了下來,一對掉下來另一對也立即跟上,整個人立即變成了個淚人。
鳳時還舉著手,他看著她。
從未有過這樣的姑娘走近過他的世界,他所認識的那些大家閨秀,全都是秀氣賢淑的,每個人都文文靜靜,從不大聲說話,連表情都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可是這個主,惱怒嗔笑,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鮮活。
他一時沒忍住圓房了,從未後悔。
即使她鬧又鬧,他甚至是無措的,不知道怎麼安撫,不知道怎麼討好,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按道理講,她比他大兩歲,應該什麼都懂得……
腿上一涼,他手裡的水碗已經落地。
水灑了一床,顧子青不知扔過來什麼東西一下打翻了去,他看著床上軟褥上水跡暈了一圈又一圈,感覺就像是他的心,那麼的無力。
她捂住了自己嘴,可眼淚卻是更加洶湧,畏縮在角落裡面像只驚恐的小兔子。
小石頭也是急了:“殿下快起來!”
他腿上也灑了一些,反手擺了擺讓她出去,她也不敢違抗,就在子青叫她之前退了出去。
顧子青嚇得不行,跳起來就要下床,可少年手長腿長,一拌一撈,就整個人跌了他的懷裡來。她胡亂捶著他,他將她放倒,壓住她半個身子。
他長長的睫毛眨得很慢很慢,還是她平常喜歡的那種語調,鳳時任她兩腿胡亂撲騰,只按住她兩手,靠近了她的臉邊:“你不是說你喜歡我麼?不是說很喜歡很喜歡麼?”
估計那潤溼了的水跡就在她的背後,她甚至能感到絲絲的涼意:“你快放開我啊我不喜歡你了不喜歡了還不成麼!”
他果然鬆手,只目光如霜。
顧子青是典型的欺軟怕硬,一見他臉色冷下來了,閉緊了嘴巴滾了一邊去。
她烏溜溜的大眼睛盡是防備,他到了口邊的話最終只變成了一聲嘆息,轉身下床了。
月光從窗格處灑了進來,原來才不到三更。
顧子妗也還沒有睡,她連夜修改了火炮製作細圖,三更才歇筆。
元燁也一直坐在一邊候著,整個晚上都在看《史記》,書房裡面只聽得見兩個人微弱的呼吸聲,以及他偶爾翻過書頁的聲音。
她揉了揉發酸的手腕,將圖紙推了過去:“殿下看看,和原來的有什麼不同。”
他啪地一下合上史記,撂下兩條長腿,伸手拿過。
得說他記憶力也算不錯,從中找到了兩個不同點,她捱得近了些,他並未躲開。
詳細得和他講解了一番,他也只掃了一眼,並不在意的樣子。
三更已過,子妗偷眼瞥著他,其實這圖紙給他看他也看不大懂,就那麼匆匆掃了眼,又重新又拿起了那本《史記》,她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麼還不走,到底有幾個意思。
既然這樣,她抻了個懶腰:“這圖明日我親自帶去廠裡監工,殿下也守了半夜辛苦了,子妗送殿下回去?”
分明就是逐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