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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沒想到聊了半天,水還是水,礁還是礁。

“那麼,我們在外邊找個地方聊聊好嗎?我們兩家距離很近,我也住在彭浦新村,就住在你那個區的斜對面……”

陳曉蘭的心像被木棍猛擊一下,直往下沉。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否在暗示他們已經知道我住在哪兒?是否想以此要挾我放棄調查?自從調查和檢舉他們醫療欺詐以來,她不僅被跟蹤,手機不能報警,電話被監聽,前些日子還發生過一件怪事,她正在上網查資料時,家裡來了客人。她跟客人聊著聊著,不經意間掃一眼電腦,驀然發現滑鼠的箭頭像著魔似的活躍起來,連續點開幾個檔案。難道有人透過網路操縱她的電腦,檢視和盜取她的檔案?她急忙跑過去關掉電腦,然後兩眼呆呆地看著顯示屏,毛骨悚然,驚恐不已。

“如果你們認為我在配合藥監稽查的過程中有什麼問題,可以向藥監部門反映。我沒有必要去你們醫院檢查。”她冷峻拒絕後結束通話電話。

可是,那位院長不死心,又打來兩次電話。

幾天前,他們還懇請她到醫院檢查指導,現在卻把她拒之門外,這是為什麼?

藥監稽查人員陸續進了醫院,陳曉蘭堅持要進去,她不相信他們能把她怎麼樣。執法人員都勸她留在車上,不要下來。執法人員小孟誠懇地說:“陳老師,您別下車好嗎?就算您幫我一個忙,在我們來時領導交待過,一定要保讓您的人身安全。” 。。

一個醫生的救贖 第七章(2)

讓陳曉蘭坐在上海協和醫院門口的車裡,不參加執法檢查,怎麼心甘?

“陳老師,你想查什麼就打電話告訴我們,我們替您查。”另一位執法人員說。

話都說到這分上了,陳曉蘭也不好再堅持。病人說,醫院讓保安用擔架抬著術後病人上下樓。上次稽查時,陳曉蘭特意觀察了一下電梯,好像長度不夠,放不下一張手術推床。她這次帶了一把卷尺,想量一下電梯的尺寸,弄清到底是不是醫用電梯。在上次稽查時,醫生承認他們每次給病人做一個小時的OKW微波中藥匯入。按規定微波治療每次最長時間不能超過20分鐘,一個小時將會導致病人體內的灼傷。她懷疑他們的OKW微波治療儀有問題,從家拿來一支氖光燈管,想用它測試一下他們的OKW微波治療儀是否真有微波輸出。她進不去了,只好將捲尺和氖光燈管交給執法人員,讓他們去做了。

藥監稽查人員都進去了,陳曉蘭一人坐在車裡,心裡特別不是滋味。沒想到搞醫療詐騙的耀武揚威了,揭發檢舉的人卻像犯人似的躲在車裡不敢出來,真讓人感到悲哀。她是藥監局的社會安全監督員啊,醫院有什麼理由拒之門外?這不僅說明醫院的強橫和囂張,也說明藥監執法的軟弱。中國的藥監執法啊,你為什麼如此孱弱,為什麼就不能理直氣壯、挺起腰桿去執法?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突然,坐在前邊的司機悻惱地衝著外邊吼了起來。

陳曉蘭順著司機的目光望去,見車外圍了一群人。藥監稽查車的車窗玻璃貼了一層膜,外面的人看不見裡面。在靠近倒車鏡的位置有一個小角沒有貼膜,醫院的保安和其他人員趴在那向車裡窺視。在那個小角塞滿了大大小小、橫橫豎豎的腦袋,還有那圓的扁的三角的眼睛和驚喜、興奮、好奇的目光。

“哪有陳曉蘭哪,我怎麼沒看著呢?”

“我看到了,在後排坐著呢……”

“什麼樣的人?”他們邊看邊說。

“去去去,看什麼看?”司機氣惱地吼道。

那些人沒有理睬司機,仍然趴在看著。

陳曉蘭感到自己成了關在籠子裡的動物或者罪犯,她感到自己尊嚴被踐踏了,人格被汙辱了,痛苦和壓抑像一把鋒利的鋸在她的心裡鋸著,讓她痛苦不堪。

藥監稽查是否順利,檢查到哪兒了,會不會遇到什麼阻力和障礙?他們能不能秉公執法,網目不疏?醫院會不會收買他們,給他們塞紅包,那種大得足以讓人驚肉跳的紅包?陳曉蘭越來越坐立不安了。上海協和醫院提出了13點質疑,《新聞晨報》發出了不同聲音;王洪豔精神瀕臨崩潰,不能出來作證,新華社和劉丹陷於被動;一些媒體和讀者紛紛懷疑劉丹的報道的真實性,如果這次藥監稽查查不出實質性問題,王洪豔等病人就討不回公道,劉丹有可能被單位除名,上海協和醫院這條泥鰍就會鑽出網去,不僅繼續興風作浪,坑害病人,而且還會咬住劉丹、王洪豔她們不放。

“電梯量過沒有?尺寸是多少?” 陳曉蘭著急了,稽查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