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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恭敬敬地上香跪拜。

這樣的祭祖活動,要從十五這天持續到三十,每日早、中、昏,供三次茶飯,禱告祈福,直至送回時燒了“包衣”才算正式完成。

同清明節不同,七月十五的祭拜不會聚族而祭,而是一家之祭,所祭者皆是骨肉至親,所以較責任更多了一種真摯的情感。

雖然顧家供奉的正是顧洪的父母,可對李玉娘來說,卻是半分感覺都沒有。別說是因為見都沒見過產生不了感情,就是真的見過,她的身份也不容她去悲痛。

顧家三口在那祭拜,她這個活體財物就在一旁瞧熱鬧。眼角瞥見小英羨慕渴望的表情,暗覺好笑。別說現在她只是丫頭身份,就算真如她意成了顧洪的女人,這種事還不是和她一樣上不得前的。這樣想著,便往那頭正悲聲低語的顧洪看去。

“娘子,為夫委實沒用,這麼多年來竟連亡父的遺願都無法完成。”顧洪一聲長嘆,竟似鬱了滿腔悲憤:“不知我顧家何日才能重歸會稽。”

“郎君何必自苦呢?”姜淑雲低聲勸道:“雖是阿翁生前遺願,可要重歸會稽顧族,卻並非一朝一夕可完成之事。就是阿翁還有曾祖他們那幾代人不也未曾完成祖宗的遺願嗎?”

顧洪沉默片刻,頹然道:“我倒不記恨顧族歷代族長將我們這一支視如無物。只恨自己沒用,未能功成名就,使會稽顧族乞我歸宗……”

“不過是時機未到罷了。”姜淑雲笑看著顧洪,一雙眼中充滿了鼓勵與信任。“這次郎君一定會高中魁首,一鳴驚人的。”

因著妻子那全然信任甚至帶著崇拜的目光,顧洪也不禁笑起來,原本還帶著幾分憂鬱的臉上神采飛揚。卻直把李玉娘看得寒毛直豎。就算是誇自己男人,說得這麼那啥也有些太肉麻了。

伸手拍了拍胸口,在何嫂上前擰起擺在供桌上的鴨子時,她忙往後退了一步。卻不想何嫂瞪她一眼竟叫住了她。“好好看著,要是以後連個雞鴨都不敢殺,還能下什麼廚?”

李玉娘眨了下眼,雖然停下腳步,卻還是有點不敢去看。現代吃個雞鴨都是死的,她哪看過這副血淋淋的場面呢?

不敢靠得太近,看著何嫂擰著鴨子的肚子,手上小刀一劃,一道血線噴出,濺在地上。何嫂拿碗過去,就著鴨脖子浠浠漓漓地接了一滿碗。姜淑雲捧過奉在供桌上。看著一直表現得很是鎮定,不曾有絲毫異色的姜淑雲,李玉娘不禁咋舌。平時還似個柔弱婦人,膽子卻比她還大。

這頭顧家夫妻獻上血祭,何嫂自拎了鴨子往廚房裡去收拾。李玉娘也不留在這兒,反倒跟進廚房去幫忙。滾熱的水倒進桶中,淋透了鴨身,一股子腥臊味撲鼻而來,嗆得人一陣噁心。

生怕何嫂再罵她,李玉娘不敢去掩鼻子,坐在小凳上學著何嫂的樣子撥著鴨毛,嘴上只隨意說著閒話,倒有一半是為了分心不去嗅那個味道。

“我今早上出去買鴨子時,街頭巷尾都掛了紅幡彩燈,又有那有錢的財主請了戲班子唱曲兒、演滑稽戲,熱鬧非常。我還想著,靈隱寺、圓通寺還有抱朴道院那邊的廟會一定會熱鬧。可惜大郎他們一定不會去了,咱們也就只能看看街普和市普,怕是看不到公普了。”

之前李玉娘已經打聽過這中元節的祭祀風俗,知道這所謂的普即是指普度,街普市普都是街坊商戶所做的祭祀,而公普卻是寺廟的公祭。不過這些她卻並不十分關心。雖然喜歡看熱鬧,可在現代也算看多,不去湊那熱鬧也沒什麼。她停下手裡的動作,抬眼看著何嫂,有些急切地問道:“那晚上的盂盆蘭會也不去了嗎?”

看她一眼,何嫂卻笑了,“怎麼會不去呢?放河燈這麼大的事,就是你不想去,大郎他們也要去的。”

果然,就象何嫂所說的一樣,吃過午飯,天還未黑,便有定好的馬車過來。顧家老少,一個不落地乘車往西湖邊上去。

車子駛出巷子不遠,就聽到喧譁之聲。聲音漸響,越來越雜,有叫賣聲、喝斥聲、嘻笑聲也有孩子被罵哭的哭泣聲……

心裡癢癢的,卻不敢亂動分毫。雖然對面的姜淑雲看似正在聽顧洪說話,連眼神都沒瞄這邊一眼,可誰知是不是正在暗中注意她呢?

目光一轉,坐在她身邊的小英一雙眸子溜溜地轉著,亮亮的。察覺到李玉娘在看她,小英便輕輕碰了她下,嘴邊露出一絲討好的意味。李玉娘一怔,卻把頭轉開,只作什麼都沒看到,笑著同另一頭的何嫂說笑。小英撇了下嘴,卻又對著坐在對面的顧昱擠了擠眼。看清她臉上的表情,顧昱一笑,伸手在臉上劃了劃,小英卻只是衝他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