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回踱著步子,手心新痂被搓掉一層。脫下平日白衣,換上一襲黑衣,更顯輕巧俊美。
厚雲閉月,谷中一片沉寂,夜已深。
蔓笙輕掩木門滑到喬木林,沿著峭壁前進,枯草在腳下折斷的聲音在這樣寂靜的夜晚顯得更加明顯,蔓笙把步子放得更了輕些。
這裡的路自己早在幾天前就摸清,蔓笙小心的避開荊叢,拐到另一邊。隱約看到前面幾簇火苗在跳動。
嗯,就是那兒了。
蔓笙蹲□匍匐著又前進一段。烏黑的眸子閃著光,警覺地注意著四周的風吹草動,如幼豹狩獵,雖沒有豐富的經驗,但卻學得很快。
有兩個侍衛在巡邏,悄無聲息地靠近屋子,蔓笙輕巧一躍隱沒在牆角,急轉來到屋後,探頭一窺,糟糕,屋後竟有四個人。心思百轉,發現側牆上有一小窗,窗子偏小一般體型的人不易入,但對骨架瘦窄的自己輕而易舉,暗推輕潛而入。
足剛點地,來不及換口氣,就聽到外面一陣騷動:“有人潛入,圍攻。”
難道自己被發現,蔓笙靠牆屏息,冷汗出一脊背。。。摸索出腰間匕首。但接下來屋中並沒有任何動靜,向窗外窺探,只見眾侍衛往林子的方向泉湧而去,喬木林中頓時火光點點,人聲沸頂,刀劍肆虐,相比而言,屋中顯得安靜得有些反常。
這是什麼狀況,難道還有人和自己一樣夜潛。這樣更好,機不可失,吹亮手中火摺子,藉著微弱的火光蔓笙溜進裡屋壓低聲音:“禹雷,禹雷……”
屋子裡睡著的一排男人都被驚醒,隨便抓起一個睡眼朦朧的人:“你認識禹雷嗎?他在哪兒?”
被問的人愣了半餉結巴道:“禹…禹雷;在那兒。”手指向裡面的牆角。蔓笙飛一般竄到牆角拉起了睡夢中的人,一張熟悉的臉……禹雷。
“蔓笙!”禹雷眼中滿是愕然,一轉又灌滿了狂喜:“是你,我就知道你會來。”
“快跟我走。”蔓笙聲音有些發顫,但眼神卻很決然。
兩人一卷而出,帶起一陣旋風。
“出了什麼事?”禹雷看向混亂不堪的喬木林,不時傳來刀劍相擊的聲音,流光溢火。
“不知道,好像有人夜潛墨玉谷,遭圍攻了,不然我們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出來。”眯眼看向火光處,眾侍衛將中心的人圍得水洩不通。
那人絕好的輕功,輕輕一沓,盤旋騰空而起,衣袂撕扯,利刃囂風,寒劍一閃,近身的一排侍衛鮮血四濺,密密地一場血雨。
“好快的劍。”
眾侍衛趁機猛襲,被圍者躲閃不及,手臂被刺數劍。
“快走。”蔓笙拉起禹雷的手臂就轉入了岔道。
兩人見刺桐就入,走了一會兒就到谷的出口。守衛已經被打暈在地,地上有一條蜿蜒血跡綿延伸向遠處的黑暗。
“誰幹的?”禹雷用手沾一點血跡:“還是新鮮的。”
“管不了這麼多了,走,他們可能會追來。”
“嗯。”
兩個人默契的一起狂奔起來,煙鬟飛動,如魅似影,往籬城馳去
天如水,雲不羈,曉日徘徊。
沒命地奔了大半夜,蔓笙感覺到自己兩條腿都在抽筋,喉嚨乾澀得近乎要咯血。“啊”,蔓笙沙啞地哼了一聲,被道旁的不明物體一拌摔了下去。
這次沒有摔得兩手是傷,身下還軟軟熱熱,一摸兩手的黏糊,一看,咦,竟是一個人。
禹雷忙跑過來:“這什麼東西?”
“這人不會是死了吧?”蔓笙攤開雙手,凝眉:“是血。”腥味鑽入鼻子。
禹雷用手在他鼻下一探:“還沒死,但快了。”
“怎麼辦?”蔓笙回頭看向後面:“把他留在這兒,必死?”
“半夜暈倒在這偏僻小道,而且全身是傷……。”禹雷眼神陰沉。
望著地上的人滿臉的血,蔓笙突然很堅決:“救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剎那的堅決從何而來,為何而來。
禹雷嘴角一斜,爽快道:“好,管他是誰。”背起全身是血的人繼續往城裡趕。
到城門口時天已微亮,放下背上的人,長長吸了一口氣禹雷道:“我們不能回桃奴苑。”
“他們肯定會搜查桃奴苑。”蔓笙眼眸急轉:“去花坊。”
兩人相視一笑,背起人就走。
幸而街上還無人,撞門而入,迎面的夥計被這突如其來的“三人”驚得臉色煞白:“蔓……蔓笙。”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