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6部分

箭突然從四面八方急射而至,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掩住眼睛,待適應了半日緩緩睜開,驚訝地四周打量才明白原來剛才那一瞬間,工作人員同時拉開了四面的落地窗簾,讓屋外的陽光迫不及待地從四面八方強勢穿越而至,而在鮮花簇擁的中心位置,卻見到鄭理在眾目睦睦下半跪在易江南面前,一隻手半掩著臉(正在揉眼睛呢),另一隻手卻呈極度渴望狀抓住了新娘(為了保持平衡)。

身經百戰的司儀機靈地抓起話筒:“剛才大家看到了新郎向眾位嘉賓現場演繹了當時向新娘求婚的一幕,大家滿不滿意?!既然這麼滿意就讓我們用掌聲為兩位新人喝彩吧!”

口哨聲、掌聲中,鄭理被憋著笑的吳磊給拽起來的時候,掩住狂跳的眼角問:“新郎?誰是新郎?盧永福呢?”

“咳咳帶著咳咳優創的市場部總監跟咳咳跟投資商介紹新產品呢。”吳磊藉著狂咳來壓制喉嚨裡的笑意,不過這種方法顯然對心肺功能不好的人不太適用。

“今天到底誰結婚?!”鄭理面對錯亂邊緣的吳磊沒辦法再保持冷靜,這樣重要的時刻,他卻感覺自己象是陷在狂悲狂喜的沼澤裡。

司儀立刻開聲:“好吧,讓我們進入最重要的程式”易江南卻突然做了一個手勢,打斷了司儀的話,要過無線嘜,易江南安靜地望著鄭理,面色平靜,但鄭理沒有錯過易江南明亮的眼珠子上睫毛輕輕的一顫:

“鄭理先生,你願意讓我嫁給你嗎?不管貧困、疾病、死亡從今天開始,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貧窮,健康或疾病,讓我永遠愛你、珍惜你直到地老天長。我承諾我將對你永遠忠實,儘量不對你說髒話。”

眾人從沒聽過這樣新鮮的結婚誓言,倒也不疑有他,只以為又是大膽出位的新娘搞出來的新鮮別緻的小把戲,個個興致勃勃地望著臺上等著“怕羞”的新郎說“我願意”,然後就再一次鼓掌,吹口哨,一場來到,看客的本份總是要盡的。

“不,我不願意!”鄭理的話剛一出口,大廳裡立刻譁然,更有幾把凌利的眼刀縱身飛至一寸寸從頭到腳凌遲這個不知好歹的男人——其中居然包括神秘現身的鄭理的家嚴、家慈,老胖子嘴裡神龍不見首尾的不孝子及其配偶。然少爺卻做完全無知狀,連掛在嘴角的笑容都不曾移動分毫,只望著眼前心一層一層冷淡下去,只剩眼睛灼灼生光的新娘說:

“因為我還沒有跟你說愛你。”

“呼——”被吊起的心臟,不管是惡意還是善意的,此刻皆化作長長的一口丹田氣——小兩口耍花槍呢。將眼睛看向新娘,眾人俱是一驚,只見小女子嘴角咧開的程度只有用“極之囂張”來形容了,而之前明明是覺得平凡極了的一張臉卻因為這個笑容靈氣蒸騰,險險地居然也在瞬間失了神。

“那就說吧。我會假裝你原本很愛我,想象如此,現下你的眼睛裡應該射出怎樣的光芒。”易江南閉上眼,輕輕地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說。

“睜開眼睛。”鄭理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易江南的眼皮劇震,張開,鄭理臉上是不曾見過的嚴肅:

“你賭的是什麼?”

“賭你不會在這麼多人面前讓我變成笑話。”

“就算陪你完成這個婚禮,如果我不愛你,這個婚禮有意義嗎?”

“有。對我而言有,曾經有一場婚禮,左邊是我,右邊是你,中間的距離是零。”

“為了你的這麼一個夢你要陪上多少人的眼淚?”鄭理陰鬱地掃了一眼家長席上一張張綻放的笑臉。

“他們不會知道我們根本就沒有登記結婚。因為我已經被醫院委培到香港大學讀牙周專業臨床碩士(國際課程),下星期就走,然後,我會在半年後通知他們因為兩地分居,感情無法維繫,我們已經離婚。”

“你都算計好了?” 鄭理氣極反笑,“連請柬上面寫的都是易家女與鄭家孫喜結連理,我卻居然一點沒看出來。那盧永福呢,你開了什麼樣的條件讓他配合你?”

易江南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眼神終還是不自然地避了開去。那是一個秘密,一個她可能這一輩子都無法與人分享的秘密。心電感應一般,有兩道灼熱的視線燒向這邊,易江南命令自己不要回頭。對同一件事,同一個人,每個人嘴裡都有著不同的面目,而這一輩子,她永遠地拒絕了盧永福的那個版本。

“我愛你!”鄭理突然拿起話筒,看著易江南,眼底是習慣了的壓抑,攜著詭異的玉石俱焚的瘋狂,一時讓旁觀的人有種不忍卒睹的迴避了視線。只有易江南無畏地注視著這雙在心底複習了無數遍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