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蘊丟給她一個白眼,又是舊時飛揚跳脫的模樣了。
燈光下明黃的服飾熠熠生輝,提醒玉潭她面對的是當朝太子。
“本太子的那些銀子都是李家的,估計李侯爺也不敢要了,還不如交給你做善事,還有幾個田莊,鋪子,江南還有兩塊地,離得遠也沒收上來多少租子,我把地契給你,讓子頎幫著查一下,若是百姓貧苦不要了也可以,我那些產業都是張順家的經管,你和她商量去,看看每年投入多少,拿個章程出來。”
“太子,”玉潭心裡一陣激動,“太子仁慈,萬民之福。”
“你說錯了二姐姐。”周蘊微微一哂,“太子想收買的是名聲,花的是李家的銀子,累的是李家的姑奶奶,太子的臉皮比較厚,想出最少的血本辦最大的事,我說了這些都只是鋪墊,給你一個留在江南的理由,真正讓你辦的是另一件事。”
周蘊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了,“我父皇今晚招你過來,為的就是這件事。”
玉潭心裡一跳,往內室的方向瞟了一眼,身子微微前傾,“臣婦聽命就是了。”
“朝廷想讓你幫著查案,前一陣子唐家坊子燒了,唐家坊子是黃金銷賬的窩點,打造首飾的大師傅一起逃了,家眷都被滅了口,坊間三位大師傅,他們三家有二十六位家人,最小的還是奶娃娃,一刀紮在肚子上死了。”
玉潭半張著嘴,心都抽緊了,聽著這樣喪心病狂的事,連寒毛都豎起來了。
周蘊神色淡淡的,“這筆爛賬算在暗雲衛頭上了,暗雲衛一個小旗動的手,這小旗是他們的人,已經不知所蹤了,我想說的是唐家坊子的大師傅,幕後的人捨不得放了這幾個手藝人,都裹挾了去,他們的技法早晚傳出來,我想讓二姐姐留心夫人們新打造的首飾,也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線索。”
玉潭在震驚中慢慢恢復過來,“我沒在他們家買過金飾,心裡一點成算也沒有,”
“這就是他們狡猾的地方了,唐家坊子不算出名,他們的金飾面對的是有些資產的富戶女子,如二姐姐這般身份的瞧不上他們家的貨色,我手上恰好有他們的金飾,被大火燒的不成樣子了,這枚簪子掉在櫃檯的縫隙裡,得以保全下來。”
周蘊從錦盒裡拿出一枚金簪遞過去,經過煙火的摧殘,簪頭燒的變了形,玉潭接過來對著燈火細瞧,果然看見金簪尾部“唐記”的徽記。
玉潭仔細瞧了半晌,“我見過這樣的金飾,我手裡就有幾樣,是祖母給的添箱,那年也想重新打造的,羅記的大師傅說那金子成色不好,打不出我想要的拉絲工藝,我還記得羅記的大師傅似乎知道是誰家的貨色,一副瞧不起的樣子。”
周蘊連忙問道,“那幾樣首飾還在嗎?我記得我也見過的,你一說我就想起來了,金子都有些發黑了,想必是不純的緣故。”
“臣婦還收著呢,樣子老笨,留著賞人也不是好的。”
周蘊聽了大喜過望,“你回去趕緊都找出來,不要讓你的丫鬟知道了,唐家坊子關係太大,若能從金飾上看出點什麼也是好的,你找出來讓姐夫給我送來,這件事我們從長計議,你等我都安排好了再說,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姐夫還在偏殿等著你呢。”
周蘊匆匆結束了話題,玉潭稍微驚訝了一下,隨後也就釋然了。
方子意今晚被留在宮裡,他還不知道為了什麼呢,周蘊帶著一隊小太監,親自把玉潭送到偏殿,送到方子意手裡方才回來。
此時黑黑的天幕上掛著半彎的月亮,漫天的繁星掛在天際,閃亮的星星比清淺的月牙還要璀璨,周蘊覺得腦海裡奔騰著一些東西,他想要抓住了,腦海裡還沒成形的思緒紛亂無比。
周蘊回了大殿,皇帝還在燈下批閱奏章,看了皇兒抬頭一笑,“李玉潭有些膽量,爹爹一番恐嚇,朝廷那些大臣都禁不住,李玉潭是個做大事的,可惜了她的女兒身了,只是蘊兒你想到了什麼?怎麼不和她說下去了。”
周蘊聽了笑了,“蘊兒忽然間有個想法,先和爹爹商量一下,莫若把侯府的老夫人也弄到江南去,老夫人的性子虛偽貪財,打扮得金光耀眼,說起話來滿口的大道理,她到了江南少不得有官場上的人給她送禮,慈善堂多點善款,那些御史也多點事做。”
皇帝笑道,“你這是個餿主意。”
“這主意也不算太餿了,暗雲衛收集官場上的事,那些想走老夫人門路的想必不少,她也許比李玉潭還強呢,畢竟我那二姐姐有點清高,那些送阿堵之物的放不到她眼裡。”
周蘊沉思著笑道,“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