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登門求親,結果趙夫人求了太后賜婚,打斷了他的念想。”
方子穎不肯再說下去了,玉潭低頭想了一回,咬牙罵了一聲,“無恥!”
只是眼下也不敢得罪他,就由方子意出面招呼,趙弘毅開口就叫姐夫,這是跟著慎哥兒的稱呼了,又說在宮裡見了慎哥兒,他把慎哥兒託付給了二皇子,可保慎哥兒無恙,方子意唯唯諾諾的也不多說什麼,並沒有露出感激涕零的樣子,趙弘毅有點失望,試探著問了府裡的幾位小姐可好,方子意哼哼哈哈的應和著,趙弘毅見他拿不起來,又覺得話不投機,心裡冷哼一聲告辭而去,忙著打探訊息去了。
玉潭有了慎哥兒的訊息稍微鬆口氣,又想到趙弘毅的心思在心裡恨了一回,眼下也顧不得那麼多,慎哥兒平安就好,又催著方子穎趕緊回家去,又問跟來幾個小廝叮囑一回。
方子穎笑道,“二哥要我把八妹先接過去,嫂子交給我帶走吧,伯母靈前也磕了頭了。”
玉潭心裡漲得滿滿的,又酸又痛,萬一有什麼不好,八妹是個小女孩兒,躲在方家或許能逃過一劫,娘臨終也把八妹託付給她,只是八妹難免會牽連方家,玉潭緩緩的搖搖頭,綻出一個微笑,“謝謝二弟想著,我八妹就先不過去了。”
說完這話心裡刀剜的一般痛。
方子穎就像沒聽見一樣,一掀簾子進了裡屋,玉沁和玉芳來不及閃避只好斂衽一禮,方子穎抱著八小姐出去,又一疊聲的吩咐奶媽趕緊收拾幾件衣服,玉潭背過身去,仰頭逼回湧上來的淚意。
玉潭回過頭時臉上也恢復了平靜,眼圈還有些紅,幫八妹穿好大衣服,又交代了奶孃幾句話,一時暖轎抬過來,奶孃抱了八小姐玉涵坐著轎子出去,到了轎廳下了小轎,又換乘青絲油壁車。
方子意送到大門口,方子穎笑著一揮手,車馬漸行漸遠,走進熱鬧繁華的街市,又過了幾條街衢,就是穎國公府邸,大門口的一干小廝迎上來,嘴裡喊著三爺,一邊忙著卸了車輛馬匹,由幾個小廝拉著車停到垂花門,四個粗使婆子早抬著暖轎等著了,奶孃抱著八小姐下車上轎,心裡也漸漸安定了。
方子穎先過去看二哥,就見方子頎倚在榻上,神態落寞蕭索,看他回來了微微一笑,“我聽人說你把八小姐接來了。”
方子穎笑道,“我也沒和二哥說起,就用了二哥的名義。”
方子頎搖搖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心思雖好。也不見得救得了李家八小姐。”
方子穎就冷笑一聲,“二哥可是怪我自作主張,嫂子也不讓的,是我硬抱過來的。”
方子頎笑了,“瞧你這個炮仗脾氣,你二哥哪裡是怕事的人,嫂子家裡怎麼樣了?”
方子穎心裡好過一點,“嫂子真是剛強。她兩個妹妹哭的眼睛都腫了,老管家走路腿都打顫,嫂子不許下人出去打探訊息,府裡關門閉戶的,下人一絲未亂,我進去的那會兒看嫂子精神還好,看見我去了還笑著說話,她心裡指不定怎樣煎熬呢。”
方子頎沉默半晌無言,方子穎不耐煩了,又像解釋給自己聽。“我也幫不了什麼忙,就把小丫頭帶過來了。嫂子心裡也輕鬆一點。”
方子頎尋思一回,拿出寫了一半的書信看了看又接著寫,方子頎沒了右手,左手寫字還不習慣,牽扯著胸前的刀傷,不一會就出了一身冷汗,方子穎看二哥神情凝重也不敢打擾了,他真的很怕二哥,方子頎寫完遞過去,原來是請微嗔和尚到李家做法事。
方子穎有點發蒙,那可是微嗔和尚。
“我當年遊歷的時候救過小和尚性命,那是微嗔的小徒弟,這回你二哥挾恩圖報,請微嗔和尚到李家做幾天法事,我能幫嫂子的也只能這些了,微嗔雖是佛門中人,為人古道熱腸,他或許肯出面幫忙,李家眼前只能靜等,安安心心發喪做法事,李夫人的身後事辦得風光一點也罷了,只是我左手寫字,筆跡大不相同,還得你親自去請微嗔,好好分說明白了。”
方子穎大喜,“二哥想的真周道,我沒想到二哥肯幫這個忙。”
方子穎忙叫過幾個丫鬟交代一番,又叫方子藍幫著照應家裡,帶著幾個小廝出門,踏著夕陽直奔西郊城外的白雲寺。
方子頎看著晃動著的門簾自嘲的一笑,又看看殘缺的右臂,多少雄心壯志都付諸流水,他當年也想過接掌家業,只是爹爹心中另有考量,方子頎又很驕傲,他也不屑於和大哥爭搶世子位,好男兒志在四方,國公府讓給大哥也沒什麼,他只是有點擔心大哥的性子擔不起家族存亡的重任。
天色漸漸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