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禎更是擔憂,問:“怎麼了?難道……出了事麼?”
布日格德將信遞了給胤禎,道:“你看看吧……”
縱橫在這封信上,粗略的寫了水霞莊英雄大會的事,再看日期,是在給胤禎那信的第二天寫的,沒想到卻是一起收到。
胤禎看完了,道:“她約你八月十五在同城碰頭,不去雪山派,改了要去塞外?”說著將那信又遞迴了布日格德。
布日格德接過了,點了點頭。
胤禎心裡很是擔心。
原說是要去雪山派,這會兒臨時又變了,那……何時才能回來呢?可別是……
他低頭,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那張滿布著“十四”二字的信紙,心裡盤算。
同城到北京,若是快馬,大概向西一日夜的路程便可到了。八月十五,又是她的生辰……
想著,胤禎猛然抬頭,道:“小喜子,去請胡太醫到府裡來一趟。”
八月十五日,同城內
縱橫和童柏年早兩日就到了同城。
柳陽春死的當天,在水霞莊中,三件婚事、一場喪禮,都急匆匆地在同一天完成。
正堂是蒼白肅穆的靈堂,整個莊子裡都是白色的燈籠。
而婚禮只能在偏廳裡舉行,因為一切都來不及張羅,沒有喜筵,觀禮的人少之又少,鞭炮、喜樂、花轎、喜字等物,更是一概都沒有。只在案上擺了一對兒紅燭,顯得有些沉悶。就連三位新娘子的嫁衣都沒有準備,只單找了各人日常穿的紅衣裳來穿了、取了幾塊大紅的帕子當是蓋頭,拜了天地就算成了禮了。
這樣的一個婚禮,可以說,簡陋到了極點,比貧門之家娶媳婦還要將就。但是,縱橫忽然有一種感覺,這三對男女的婚姻,比任何一對大張旗鼓的盛大婚禮下結合的夫妻,都要來得牢不可破。因為那一雙雙眼睛裡,帶著如此堅毅的神采!
婚姻,是兩個人彼此一輩子的認可。這種認可單純的只為了彼此,而決不摻雜任何一點其他的因素。只有這樣的婚姻,才能是堅固的城,能守住兩人的心靈,讓相愛的人甘願在城中體會彼此的喜怒哀樂,再不關心其他。
之後第二日,縱橫又給布日格德寄出了一封信,然後就跟眾人告了別,與童柏年一起往北面走。本來,莫離想跟著她一同走,可是,不知為了什麼,在水霞莊幫小思親找的奶孃竟推託著不肯繼續照顧她,主動辭出了莊去。想要再要找一位奶孃來,一時間,卻又找不到一個肯來的。為此,莫離只能親自照顧起自己這個小徒弟來。還好有梅麗孃的幫忙,小思親也挺乖巧可愛,故而莫離也就漸漸的習慣了起來,並不似開始時候那樣苦惱。只是為了照顧小思親,他卻不能繼續跟在縱橫身邊了。
莫離雖然用顏料染了髮色,又虧得梅麗孃的三根銀針之法,可以瞞住了縱橫一時。可是,這些日子,莫離即使不用內力、不提真氣,丹田中也時常有刺痛之感,想來,那三根銀針的功效,已經漸漸消失,只怕效力殆盡之日已經近了。這樣的情況,讓梅麗娘也束手無策起來,生怕不知何時,鳳凰火被鎮壓的威力會一下子反噬回來。若是那樣,將是怎麼樣的結果,誰都沒辦法知道。所以,梅麗娘勸說莫離回到雪山派去,再試試看能否找尋其他辦法。莫離對於找到治療的辦法,反而並不上心,只是……若是讓縱橫知道了得話……她會難過,會自責,會痛苦的。於是,儘管心如刀絞,不願片刻與她分離,當面對她與十四阿哥戀情都沒有離開的莫離,最後還是主動選擇離開了她。因為她的苦痛,是比莫離自己的苦痛更讓他難以忍受的事啊。
莫離主動要求離開,正合了不知該如何面對他的縱橫的心思。
於是,華南風、梅麗娘、莫離三人帶著曲思親向西往雪山派去了。而童柏年和縱橫向北,在同城與布日格德回合,再到塞外蒙古,尋找策旺所在的部族,希望能查出更多關於“狼”的事。
童柏年是個閒不住的人,到了同城兩天,跑得人影都不見。縱橫也不擔心,知道她這師傅雖然貪玩兒,可是卻還不會誤了正事兒,到了十五,他準會回來的。
而縱橫這些日子親眼看著別人的悲歡離合,有著感同身受體會。再則,又想到自己一向最信賴的莫離的離開,竟然給了自己如釋重負的感覺,心裡立刻就升起了一種悲哀的感覺。
曾經擁有過的感情,會變質,會成為再也找不回來了的泡影。而自己身邊的這些人,也總有一天會因為死亡的來臨,而離開自己的。
這樣的心情,忽然讓縱橫覺得自己是真的長大了。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