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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素知道，自己其實跟網路中的那些程式生成的可憐蟲差不多，不同之處在於，他是有自主意識的，那些人的意識則是被塑造出來的。

這一次攻防戰持續的時間很長，楊素行走匆匆，快到黃昏的時候終於看到了希羅，看到了那位化身巨大妖獸的強大魔王，在他的周圍有數以千計的高階獵食者圍攻。

“咦，他也知道壓制了自己的力量，並沒有施展神通將這些獵食者全部踢出局，也沒想到破開這個世界離開，難道他也知道這是一個局？”楊素心想。

現場一片混亂，但是他不急，只是坐在旁邊看熱鬧，連箭也不放，怕的是引起希羅的注意，旁邊也有很多像他那樣看熱鬧的玩家，沒有一個人仔細檢視他，注意力都投注到強大的希羅身上去了。

“嗤嗤嗤”希羅噴出一道道黑光，幾個躲閃不及的獵食者中招後立刻倒地不起，化為一道道白光消失，現場一片怒罵聲。

“他在幹什麼？”楊素小心翼翼地收斂自己的意識，看了半個多小時，突然發覺了玄機：“這傢伙試圖在奪舍，難道這就是擺脫這個囚籠的唯一方法？這些神族玩家是憑藉一種意識傳送機進入這個世界的？”

他為自己的發現震驚了，隨後便是狂喜，如果真是如此，那麼事情就好辦多了，不過希羅的奪舍並沒有成功，看來他還缺少一些東西，這些東西應該是自己身上有的。

如果希羅吞噬了自己，他應該就有可能奪舍成功，同理，自己吞噬了希羅，那自己也有可能成功，當初撒旦與那位強者一番大戰，看來不是要爭奪什麼，而是想吞噬對方的力量。

“好了，不急，等人少的時候再動手。”楊素心想。

望著天邊的那輪紅日，他突然感覺到那紅日是多麼地假，就像是小孩用手畫上的一圈，然後塗上一層顏色，還有這些物質，一切都是那麼地不真實，不知道自己施展全部力量吞掉希羅後，天空是不是會出現馬賽克圖案。

時間必須要掌握好，自己的全力一擊，在玩家的眼裡也許只是一瞬，必須在最快的時間裡煉化希羅，然後趁玩家驚愕之際強行奪舍，動作必須要快。

他心裡開始進行周密的計算，以人道之身修煉而成的力量全力運轉，他的大腦就像一套超級計算機，即便是一個星球爆炸，他也可以在瞬間計算出這個星球所有原子的向量。

黃昏，是該給自己命運下決定的時候了。

他閉上眼睛，移動到了妖獸的前方，躲閃著希羅的攻擊，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睛是閉上的。

“嗤嗤”黑光從頭上急下，緊接著希羅龐大的身軀壓了過來，一股熟悉的精神波動試圖侵入，但又怕引起他的注意。

就是這個時刻――

“轟――”

魔道六絕，封魔波，人魔兩道的力量凝聚成一點，元神意識瞬間融入攻擊點中，狠狠地擊向希羅。

“啊――是你！”希羅怒吼一聲，空間飄起了白色的沙粒狀物質，並沒有出現馬賽克圖案，不過這白色沙粒狀物質也是空間破碎的前兆。

瞬息間，楊素的攻擊襲遍了他的全身，包括他的靈魂意識，紅光鋪散而來，濃得就像是血海，瞬間將他吞沒，然後紅光急閃，又化為烈焰騰空。

瞬間，又彷彿是千萬年般漫長，在楊素的眼裡，眼前的世界彷彿停頓，動的只有他和希羅的，只有他們的意識在交鋒。

兩人龐大到了極點的力量的對撞比一個宇宙爆炸的瞬間產生的衝擊還要大，一切來得太快，來得太突然。

周圍的玩家一個個化為白光消失。

“嘿！”楊素怒吼一聲，天空中迸發出千萬道細細的紅絲，這紅絲“呼”地一下席捲過來，纏住了一位早已傻過去了的獵食者，幾乎是瞬息之間，紅絲進入鑽入那位獵食者的體內，強行分解和剝離他的意識。

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奪舍成功，楊素感應到了天空那輪紅日突然破碎，就像一面鏡子一樣破碎了，然後他感到了無盡的黑，感受到了前所唯有的冰涼。

很快黑暗中千萬道亮點朝他射來，驚得他大叫一聲，雙手往頭上一抓，“咔嚓”一聲，頭盔破裂。

原來那千萬道亮點是一片電子雪花在鏡片上的投影。

這是神族的世界？

真正的世界？

他，衝出來了嗎？

或者這只是一個噩夢，他仍然做了一個漫長噩夢的高中生，在高考前的一個噩夢，那些過去的種種都只是不真實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