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離無言笑眯眯地點點頭,轉身施施然離開。
唐塘對著他的背影憤怒地揮了揮拳,咕咕噥噥地說著“一宮之主這麼摳門”,低下頭隨手將曲譜翻開。
“咳……”視線一接觸裡面的內容,唐塘瞬間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猛烈咳嗽起來,手忙腳亂地將冊子合上。
“怎麼了?”柳筠緊張地在他背上拍著給他順氣,看他臉頰通紅,頓時更加緊張,一把將他摟過來抬手撫上他的額頭。
唐塘瞟到連慕楓已經被前來領路的人帶走,稍稍鬆了口氣,頂著猴子屁股似的一張大紅臉搖搖頭,不清不楚道:“沒什麼……”
柳筠擔憂地看著他:“究竟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唐塘臉更燙,下意識將手中的冊子捏緊,輕咳一聲故作鎮定地再次搖頭:“沒什麼……”
柳筠不放心,正要給他把脈,一低頭看到他的動作,不由面露疑惑,把手伸向冊子。
唐塘嚇得一個激靈,迅速將冊子捲起來往袖子裡面一塞:“師父我們回去吧!”
柳筠看了他一眼,拉過他的手將冊子取出來,看他臉憋得更紅,不由更加狐疑,低頭將冊子翻開來一看,手猛地一抖。
翻開來的兩頁竟然都是活色生香的春宮圖,而且還是兩名男子的春宮圖,衣冠不整、動作相當挑戰難度,怎麼看都是刺激眼球。
柳筠迅速將冊子從頭到尾嘩啦啦翻了一遍,半個曲譜都沒找到,頓時臉色發黑,可神色間又透著幾分尷尬。
唐塘偷瞟了他一眼,不自在地撓撓額頭,小聲道:“師父,我們回去吧。”
柳筠看著他紅通通的臉,對離無言咬牙切齒的恨意突然消弭無形,哭笑不得地抱緊他在他唇上親了親:“好。”隨即將冊子重新捲起塞入他袖中。
唐塘看著他的動作,臉上更燙,很想義正言辭地拒絕這本冊子,可心裡又忍不住好奇想拿回去看看,糾結了半天,冊子已經安安穩穩躺在自己袖囊中了。
柳筠抬手輕撫他滾燙的臉頰,眼中笑意加深,埋頭在他唇上輕輕咬了一口,低聲道:“走吧。”
“咳……噢……”唐塘點點頭,眼睛胡亂飄著被他牽著走了。
醫谷裡熱鬧忙碌了很長時間,終於迎來了選定的黃道吉日。
草長鶯飛、楊柳輕醉,叢山之外的蔚藍天際,各式紙鳶迎著暖風翩然翻飛。這一日天氣晴好,醫谷內鑼鼓嗩吶聲聲震天。
柳筠和唐塘一直住在醫谷中,又不存在迎娶只說,這親事的禮節便徹底脫離了已定的風俗,完完全全是按著自己的性子來,想如何辦便如何辦,倒也讓來客覺得新鮮。
唐塘與柳筠身著大紅喜服,胸口綴一朵大紅緞花,分別騎著各自的馬匹,隔著寬闊的湖泊遙遙對望。馬匹的額頭也繫著紅花,迎風綻放。各自身後站著兩排儀仗隊,嗩吶鑼鼓一應俱全。
陽光明媚、春風輕拂,湖面的陣陣漣漪閃耀著粼粼波光,兩人雖然相隔甚遠,卻彷彿都能清清楚楚見到對方眼中似水的溫柔和期待。
吉時一到,禮樂驟然響起。
在震耳欲聾的喜慶聲響中,兩人輕夾馬腹,沿著湖岸向對方緩緩行去,身後呼啦啦跟著一片。遠遠望去,青山綠水中彷彿舞動著兩條紅色游龍,沿著湖水的邊沿朝對方游去。
湖泊很大,兩人的馬速又刻意放慢,這場相會總共花費了整整一個時辰,隨著兩人越靠越近,彼此的面目越發清晰,心口的躍動似乎也融合成一樣的頻率。
兩條紅色的隊伍終於在醫谷的門口匯合,柳筠坐在銀霜的背上,唐塘坐在小黑的背上,目光互相糾纏,一個笑得溫柔,一個笑得燦爛。
沒有踢轎門、也沒有跨火盆,儀式很簡單,可心裡卻是極其的滿足。從今往後,許下的承諾終於落到了實處,結髮執手、相伴一生。
喜慶的日子不分等級尊卑,醫谷中所有的人都在旁邊鬧騰起鬨。兩人翻身下馬,在大片人群鬧哄哄的簇擁之中走向對方。
手中的紅綢系在一起結成了一朵豔麗的花團,各執一端,相視而笑,在新一輪禮樂聲中一齊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唐媽媽穿著極其富貴的一身裙裝正坐堂上,笑得喜氣洋洋,看著兩人朝自己跟前走來,不由笑得更加燦爛,鼻子一酸,眼角溼潤起來。
不管兩人究竟怎樣相處,這婚禮中卻是完完全全平等的地位。唐媽媽對柳筠原本已是十二分滿意,如今又添了一絲欣慰。
兩人手執紅綢在唐媽媽面前站定,身上的喜服將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