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鬧,遷怒於翼國公府可怎麼是好啊。”
秦念道:“他怎麼會?他怎的說也是我表兄呢,阿姨定不會答應的。再說了,我做出什麼事情,與翼國公府何干,難道是要怪咱們的家教麼?他可該知曉,我是個自己就壞了的,像阿姊這樣的淑女,才是國公府的千金呢。”
“……你就只會混賴!”秦願氣著,可又不真與秦念置氣,終於嘆了一息,道:“我算是挺過這一遭了,可是,今後你可再不能這樣莽撞!未必下一回還有這樣的好福氣……聖人,再如何是你表兄姊丈,可也先是君王。”
秦念面上顯出不以為然的神色來,心中卻也難免有些後怕。
倘若聖人當時不想相信她,只怕不用她想出這般法子,就得狠狠挨罰了。
見她不說話,秦願益發有些焦急,道:“我只當你隨白將軍去了塞外,也好學學他沉靜性子,卻不料你竟比先前還不知事了些……”
“我是去隨軍打仗的啊,阿姊。”秦念道:“我同他學什麼?我素日見著他時,他不是倒頭便睡便是衝鋒陷陣,真要是將軍們議事之時,他偏生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這算得上是沉靜不算?可那幾條惡狗攔路的時候,我若不出聲兒,沒人幫我把它們趕開呀!”
“你還說!那是聖人的妃嬪!”秦願道:“這事兒就此揭過去了,今後你也忘了這事兒吧。聖人這邊,我為你求求情,或許他能早些解了你的禁足。”
秦念自是要道謝的,可誰知是撞了什麼邪,她還沒開口,殿外值守的宮女便忙忙進來,道:“皇后殿下,徐才人來了。”
“……”秦念與秦願一道看著那一名宮女,一時間兩人都說不出什麼話來。
這事兒,可還真巧。
“阿念你去後頭避一避。”秦願做決定倒是很快的:“我將她應付走了便是。”
秦念自然遵命。她去堂後的屏風外坐著,這裡既能聽到室內的動靜,卻也不至於叫人看到身影。
徐氏進殿,同秦皇后問安的聲音,竟溫柔得叫秦念聽得有些切齒。
這個人啊,實在是太能偽裝了。如今宮中還有誰不知道秦念被禁足是因為衝撞了她?又有誰不知道秦念衝撞她是因為她攔著了人家的路?她倒還真有臉面來見秦願,且還真能裝扮出一幅對秦唸的“衝撞”不以為意的大度嘴臉來。
然而秦願卻也是個極擅長含混的人,徐氏客客氣氣地來,她便客客氣氣地回。這邊兒問一句皇后身子可安康,那邊兒回一句比先前是好多了承蒙掛念——秦念在後頭聽了好一陣兒,你來我往的皆是這般說了同沒說一般的言語。
就在她幾乎要睡著的時候,徐氏多說了一句。
“想來皇后殿下也知曉,前陣子,奴與您府上七娘衝撞了的事兒……”
秦念在屏風後頭瞬時便打起了精神,只聞皇后笑一聲,道:“自然是聽說了。聖人為此很是痛責了我。”
“……這是奴的不慎了,實在不曾想過會累及殿下。”
“哦。”皇后不置可否,道:“難不成徐才人來,便是為了和無辜捱了一通發作的本宮道歉來的?那倒不必了,你是聖人的侍人,我也不是個不通情理的——那事兒,原本便是阿唸的錯。罰她也是該的。”
“這……”徐三娘一時語塞,秦念在屏風後頭聽著卻大為歡喜。
徐三娘哪兒是來和自己道歉啊,她是和皇后來扮一副無辜模樣的,若說非得道個歉才能顯出她“無意與秦念爭執”的誠意,那也是向皇后道歉啊。
可秦皇后就是能裝作全然聽不出。
“奴是想著,聖人與皇后爭吵了,那……那是奴的不是。”終於,徐三孃的聲音又響起來,只是頗有些硬了頭皮的意思。
“這般啊。”秦皇后道:“這便更不必道歉了。其一,阿念是秦家的女兒,與我是骨肉至親,她做了錯事,我來擔當自是合理;其二麼……聖人怎會與我爭吵呢?我不是那般為了迴護自己人的錯兒便不講道理的,聖人也不是能對重病不起的皇后嚴詞厲色的……”
話至此,已然是將徐氏丟擲來的話頭子盡數給堵了回去了。便是徐氏再如何想做無辜模樣,也不能將先前的話再拿出來嚼一遍。
秦念在後頭聽著,也有些想笑。徐氏在噁心她的時候,很是有點兒本事,可面對皇后,又不好驕橫,也不能婉轉,怎麼說話便大有講究了。
但目下來看,徐氏真轉不動這些個講究。她這一回來,簡直是自取其辱的。
“徐才人還有旁的事兒沒有?”卻是秦願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