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把蚶子肉挖出來,曬乾了,慢慢吃那不就行了。”連蔓兒就道。
三十里營子的人們,也就吃這一季的鮮貨。他們不是漁民,並沒有將蚶子曬成幹,留著以後吃的意識。
“曬成幹,慢慢吃啊……”張氏有些猶豫,她沒看人這麼做過。隔行如隔山,她們是農民,不是漁民。
“娘,你看鎮上的乾貨鋪子裡,還有魚乾賣那。”連蔓兒就道,“我想吧,人家住海邊的人,這種東西當季的肯定都吃不了,咱到秋下還曬菜乾那,人家能曬魚乾,這蚶子咋就不能曬乾吃了?”
“你這麼一說,還真就是這個理。”張氏點頭,“那行,明天吃不了的,咱就曬乾了吃。”
其實很多事情,等別人做過之後,其他人看著就覺得非常簡單。比如說,出現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其他人才跟著開始吃。雖然,螃蟹本來就是能吃的。
天將傍晚,連蔓兒一家收拾了收拾,就打算回老宅做晚飯,剛走出鋪子,就看見剛才那賣蚶子的男人趕著車從村裡拐了出來。
“你們還買蚶子不?”男人將大車趕到他們跟前,就跳下車,問道。
“啊?”連蔓兒有些驚訝,等看見大車裡那一堆蚶子,她就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我這蚶子還剩下幾十斤,我趕著回家,這些蚶子,你們要是都要了,我算你們便宜點。”男人直接說道。
“我們都買了那老些了,吃不了。”張氏就道。
“你們這不開著鋪子嗎,還怕吃不了?”男人說道,“就剩這些,估摸著能有個五十幾斤,你們要是要,就給我八十文錢就行了。”
“多少錢,我們也吃不了,買了也是浪費。我們鋪子裡,不賣蚶子。”連守通道。
連蔓兒走近大車,抓了一把蚶子在手裡看。
過了這半天,蚶子還都活著。
“這蚶子新鮮。”男人看見了連蔓兒的動作,忙道,“這是半夜裡撈上來的,我直接就拉過來賣了。”
連蔓兒放下手裡的蚶子,思考起來。
“都買了吧,你們村裡姓王的大地主家,人家買了一百多斤那。”男人繼續勸說道,這些蚶子他再拉回家去,就不新鮮,不能吃了。賣給連蔓兒家,好歹他能賺些錢。“他家的管事還跟我說了,讓我過幾天,再給他們家送蚶子那。”
“我們可不能跟人家比。”連蔓兒就道,“這樣吧,這些你一定要賣,就五十文錢咋樣?”
“啊,”男人有些肉疼,“這一堆,少說有五十來斤那。”
“就五十文錢,我們本來就不想買了的。”連蔓兒就道。
“行,那五十文就五十文吧。”男人想了想,忍痛答應了。五十文錢也是錢,總比把蚶子白扔了強。
“蔓兒,咱都買了那老些了。”張氏拉過連蔓兒來,小聲地道。
“娘,”連蔓兒對著張氏眨了眨眼,“咱曬乾了吃。……多便宜啊,咱買了吧。”
“嗯,嗯,娘,咱買了吧,便宜一半那。”小七在旁邊附和道。他愛吃這些鮮貨,買多少他都不會嫌多。
“那就買吧。”張氏無奈道。
將大車上的麻蚶子都收入自家的籃子,過秤又稱了一下,足足有五十六斤,連蔓兒眯著眼睛,從錢袋裡數出五十文錢來遞給了男人。
“大叔,你說要給王舉人家送蚶子,是啥時候?”
“後天。”男人接了錢,答道,“說是他家太太辦生日。”
“大叔,你那天來,路過我家鋪子停一停,興許我們還得再買些蚶子。”連蔓兒就道。
“那行啊。”男人痛快地答應了,隨即趕著車走了。
因為又買了這幾十斤的蚶子,連蔓兒一家只得又回到鋪子裡,提來清水,又找了幾個木盆和木桶倆,將蚶子都放進清水中。
“孩子他娘,咱買了這好些蚶子,我想……”連守信看著張氏說道。
“我這正想著那,咱提半籃子回去,給她爺奶嚐嚐鮮。”張氏就道。
連守信傻笑了兩聲,有些事情,不用他開口,張氏就能想到頭裡,這讓他對張氏又愛又敬。
一家人提了半籃子的麻蚶子回了老宅,進了院子,就看見上房窗臺下放了一個大木盆,裡面是用清水泡著的多半盆麻蚶子。
連老爺子正坐在不遠處,修理手裡的鋤頭。
“爺,你們也買蚶子了?”小七就道。
“啊。”連老爺子抬起頭,笑道,“買了,你們買了沒有?”
“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