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從來就沒紅過臉。後來蔣氏私下去連記幫忙,張氏待蔣氏和妞妞極好。
“大嫂,你來我們屋,我和我娘有話跟你說。”連蔓兒說著話,也不等蔣氏答應,就將她拉進了屋裡。
屋裡只有張氏和連枝兒,連守信帶著五郎和小七去鋪子裡收拾了。
見蔣氏進來,張氏和連枝兒都放下手中的活計,將蔣氏讓到炕上坐了。
“四嬸,你看……今天這個事……我……”蔣氏就有些訕訕地。
“四嬸明白,你是小輩兒,夾在當間不好處。”張氏忙擺手道。
蔣氏就鬆了一口氣。張氏心地善良,遇事總為對方考慮,這讓人在與張氏相處的時候,都感到輕鬆、自在。比如現在,根本不需要蔣氏怎麼解釋,張氏就已經替她考慮好了。
“大嫂,請你過來,是想跟你說幾句話。”連蔓兒見蔣氏自在了些,就開口道,“大嫂,你看今天這事鬧的,你是明白人,你能看出來,咱誰佔著便宜,得著好了?”
“咱誰都沒得著好,笑話讓別人看去了,名聲吃虧是咱自己的。我們是平頭百姓,能不在乎這個,可我大伯他不能不在乎啊。繼祖哥,也不能不在乎。”
“我大伯要去做官,以後我繼祖哥考學,也要做官。長子長孫,一提到老連家,肯定先說他倆。老連家好,他們倆就好。老連家不好,那誰不都得第一個說他們倆不好啊?”
“……真的缺那幾個錢嗎?我大伯寧願去借高利貸,也把我花兒姐嫁進了宋家,為的是啥?為了幾個沒必要的錢,為了讓我們不舒坦,由著我奶這麼鬧,最後傷的是誰的臉面?今天這個事,但凡來的那幾位,給上面遞個話,我大伯也許前腳出門,後腳就有文書讓他不用去上任了。”
“還別說這個。就是誰沒事家裡人相互寫寫信,把這事當個笑話說了,這一傳十、十傳百的,過後,我大伯他也沒法收場吧。”
“奶她要錢,這事我都不知道。”蔣氏聽的入神,回過神來就慌忙解釋道,“不只我,你大伯和大伯孃,還有你繼祖哥,他們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把奶給攔下來啊。”
連蔓兒就笑了笑,蔣氏畢竟是大房的人,連蔓兒也沒想過要讓她承認什麼。
“這話我信。”連蔓兒就道。
連蔓兒這樣,蔣氏反而嘆了口氣,語氣也跟著鬆動了。
“蔓兒,咱奶的脾氣,哎。還有咱家的事,我就是想說啥,也沒人聽我的。你繼祖哥,他其實……是個、不管事的人。”
在張氏母女面前,蔣氏放鬆下來,提到連繼祖,蔣氏露出了哀怨的表情。
“大嫂,我們知道你也為難。就是有幾句話,你要聽著有道理,就回去給我大伯孃透透。”連蔓兒就道,“咱爺咱奶,那肯定是得跟著我大伯了。要咱爺咱奶不去,那就是他們去不了。咱爺咱奶要是去不了,先不說大伯能不能去,大伯孃肯定就不能去了。”
這話是講道理,也隱隱透著威脅。
連蔓兒現在就有把握說這個話,古氏她想耍心機,不讓周氏跟著連守仁去上任。連蔓兒就能做到,如果周氏留下,古氏就必定要一起留下。甚至,連守仁也會因此丟了官。
蔣氏聽了連蔓兒的話,就是一震。剛才在後院,連蔓兒跟古氏說的話,她也聽見了。
連守信一家,已經今非昔比。以前周氏無往不利,她們大房也從中獲利,不是因為她們有多厲害,而是連守信一家一直沒有反抗。
現在連守信一家反抗了,而且他們還積聚了足夠強大的人脈和輿論導向。
如果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也許一開始事情就不會發生吧。但是,誰又能預料到這樣的結局那。畢竟,一直以來,連守信和張氏她們都是忍讓的,而且即便忍耐不下去了,也都是在自家內部尋求連老爺子來解決。
“大嫂,大伯還得趕緊去上任那。那就別想啥別的沒用的心思了,先把我爺、我奶給哄好了,高高興興地上路。我們一家是哪也不想去的,再出啥事,對我們影響也不大。大伯和大伯孃可是金貴人那……”
再出什麼么蛾子,只要連蔓兒一家不再妥協,連守仁、古氏、周氏這些人就只能是害人不成反害己。
“大嫂,我說這些話,是為了咱大傢伙好。”連蔓兒最後道。
“這話我肯定給傳到。”蔣氏的笑容略有些勉強,“就是……咱奶那脾氣,誰說的準那。”
蔣氏也沒繼續坐下去,就忙告辭走了。
連蔓兒知道,蔣氏雖然嘴上撇清,但是這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