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桌椅,真就那麼急,不能容工夫?”見連守信出去了,張氏就小聲問連蔓兒道。
“娘,看你問的,要能容工夫,我還能另做安排?”連蔓兒一邊忙著手裡的活計,一邊就答道,“這件事說起來,還是我爹當初心裡一熱。一百套桌椅,咱的學堂開chūn就開學,本來就不是一個人能忙得過來的活。”
“咱這周圍,木匠也不止我三伯這一家。都是鄉里鄉親,過的不好的人家有的是,咱多多少少也得照顧些。??????我三伯家,現在也不就指著咱們這的活計。”連蔓兒又道。
說到有活計,也要照顧一下十里八村別的木匠?張氏對此是沒有意見的。
“你說的也是,鄉里鄉親,能維護的咱是都該維護點。”張氏就道。
“可不是咋地。”連蔓兒就笑了,“這回這木工活?我就分給兩家了,以後再有類似的,也該這麼辦。……讓大家都沾沾咱家的光。”
連蔓兒這句話,可與剛才她對連守信說的有些區別。
不過,因為是換了一種說法,張氏並沒有反應過來。
“沾光這話得別人說,你這孩子。”張氏也笑了。
前院?連守信和連守禮在前廳對坐,屋內的氣氛些微有些緊張。而這緊張的氣氛,是來自於連守禮的身上。
“老四,我、我剛才在街上,看見你家的車拉木頭,我聽說,你分了五十套桌椅的活給趙家村的老趙和西村的老李?”連守禮看著連守信,小心地問道。
“啊?是有這麼一回事。三哥,我……”連守信點頭道。
“老四,”連守禮不等連守信說完?就忙插話道,“那五十套桌椅,是用在啥地方的,沒聽你說過呀。應該不是學堂的,我估摸著,你那學堂裡,一百套桌椅應該就差不多了。”
聽連守禮這樣說,連守信就微微的一愣。連守禮既然聽說了,那勢必應該已經知道,那些桌椅就是學堂要用的一百套桌椅的一部分。現在連守禮這樣說?意思也很明顯。
“三哥,這個事,我正想跟你說。”連守信也不隱瞞,就和連守禮說道,“當初我估計不足,現如今看?開chūn五十套桌椅,根本就不夠用。剩下那五十套,只能另外找人給打。”
“老四,你、你是說????…”連守禮強作鎮定,但是聲音還是微微有些發顫。
連守禮這個人,並沒有經歷、決斷過什麼大事。所以,遇到了關切的事,就難免會緊張,形於顏sè。在這方面,連守信就比連守禮強多了。一來是xìng格上,連守信就要比連守禮更加沉穩。另一方面,連守信所經歷的,連守信所受的歷練,也是連守禮所不能比的。
自然,這也與如今兩個人身份的不同有關係。
“三哥,這回對不住了。也是沒辦法,總不能讓你沒黑天沒白天地趕工。眼瞅著要過年,咋地也得歇幾天。你這身子,也不容過於勞累了。”連守信就道。
“我不怕啥勞累,不是都說好的嗎?老四,你、你不能??????”連守禮就急道。
“三哥,你彆著急。”連守信忙伸手安撫連守禮,“這回是沒辦法,那些活確實不是你一個人能忙的過來的。??????這一年到頭,我這活計也不少,保準夠你乾的了。沒了這個,還有那個。”
“老四,我聽說了,我也少要工錢行不,一百套,你略容我些工夫???…”連守禮的眼圈有些發紅。
“三哥,這不是那回事。工錢啥的,給他們的是一樣的。他們那是要代替束,和你這個不一樣。”連守信有些沒想到,連守禮會這樣難纏。
“三哥,就是這麼個事,不能耽誤了學堂開學,那是大事。……以後,三哥你那的活保準少不了。咱們兄哎,話我也不多說了,也不用多說。”連守信想了想,又對連守禮說道。
“這就是定了,不能改了?”連守禮又問了一句。
“三哥……”連守信無奈地看著連守禮。道理他說明白了,人情的話他也說盡了,實在是沒別的可說了。
“那、那行,那我先回去了。”連守禮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門口,又扭過頭來問連守信,“……老四,那五十套桌椅,不會再變了?”
“不會,三哥,那個你放心。”連守信就道。
送了連守禮出去,連守信就回到後院。進了東屋,連守信坐到炕上,還作勢用衣袖擦了擦額頭並不存在的汗水。
“咋地,他三伯真是為那些桌椅的事來的?”張氏就問道。
“嗯。”連守信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