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兒也想說要一起去,轉念一想,就沒說出口。一家人剛才討論了早點鋪子的利潤,他們能負擔的房租錢大致是多少,也都心中有數了,不至於出什麼差錯。畢竟她連蔓兒不是三頭六臂,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連守信是家裡的頂樑柱,五郎是做大哥的,這父子兩個性子都很謹慎,辦成這樣一件事應該沒問題。
送連守信、五郎和元壇走了,連蔓兒就又坐回到炕上。
“娘,你說廟裡能朝咱們要多少租金?”連蔓兒問張氏。
“那房子和東西閒著也是閒著,咱都是鄉里鄉親的,廟裡的善遠大師父是個厚道人,不會往多里要。”張氏就道。
“四嬸、蔓兒姐,你們是要借廟裡的房子開鋪子?”連葉兒驚訝地睜大眼睛問道。
剛才連葉兒跟著元壇一起來了之後,就沒有走。連守信他們說話,也沒特意避開連葉兒。
“嗯。”連蔓兒點頭,“有這個打算。等會看能不能租到屋子。葉兒,這事咱自家知道就行,先別往外說。”
“我知道,蔓兒姐。我誰也不告訴。”連葉兒馬上道。
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雪花,不過一會工夫,張氏就去門口張望了兩回。連蔓兒知道,張氏這是心急,她也不點破。
“雪下大了,我給你爹和五郎送件衣裳去。”又過了一會,張氏說道。
“娘,還是我去吧。”連蔓兒說著話,就要下炕。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門哐當響了一聲,接著五郎就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走的急,進門的時候甚至忘了撣一撣肩頭和胸背上落的雪花。結果被屋裡的熱乎氣一燻,那些雪花迅速融化成水,浸入棉衣內。
“快撣撣,快撣撣。”張氏忙拿起笤帚,幫五郎掃身上的雪。
“哥,你咋先回來了,爹那?”連蔓兒就問,“事談的咋樣了?”
“成了!”五郎只答了兩個字。
張氏、連枝兒、連蔓兒和小七都忍不住喜上眉梢。
“成了?這麼快!”張氏拉著五郎在炕沿上坐下,“快跟娘說說,咋談的。”
“娘,我渴了。廟裡的茶水苦,不好喝。”五郎笑著道。
連枝兒就忙著給五郎倒水。
“哥,你可真出息。”連蔓兒白了五郎一眼,這傢伙是歡喜壞了,還學會賣關子了。“姐,你別給他倒水。”
五郎已經從連枝兒手裡接過了水,得意地朝連蔓兒眨了眨眼睛。
“別鬧了,喝完水,快點說。”張氏看著幾個孩子笑鬧,眼睛裡都漾起了笑紋,用笤帚疙瘩輕輕打了五郎一下。
五郎很快喝了水,沒有再耽擱,就將連守信和善遠談話的過程簡單地說了一遍。
“……爹一說就成了,門房三間都租給咱,還有桌椅板凳、碗筷這些,一個月只要咱一串錢。”
一串錢就是一百文錢,平均下來每天不到四文錢的租錢,這價格相當便宜了。連蔓兒幾乎歡撥出聲。
“爹陪老和尚說話,讓我回來拿錢。”五郎道,“老和尚的意思不用寫字據,依我說,咱還是寫個字據好。一會我把紙筆也帶過去……”
“嗯,嗯。”連蔓兒連連點頭,“哥,說沒說租多長時間的?”
“爹說先租一個月。”五郎道。
馬上就進臘月,然後就是過年。過年期間,山上的工程肯定得歇兩天,這會影響他們的生意。連守信的意思,恐怕是想先做一個月,然後看情況,再決定是不是幹下去。因此先租一個月,免得浪費錢。
可是,如果生意好,過了這一個月,那房子他們還能不能租的到,可就難說了。到時候如果他們要繼續開早點鋪子,就不得不另外建房。建房期間當然做不了生意,就是房子建成了,也要面對已經成熟起來的競爭對手。
連守信本質上還是個莊稼人,莊稼人種莊稼,只要看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就可以。可是做生意,競爭是殘酷的。
有一些風險還是要冒的。丟掉幾串錢,總比將來丟掉幾十、幾百兩銀子要好。
“一個月太短,咱要租,就租長一些。”連蔓兒想了想,就道,“咱租一年吧。”
連蔓兒就去櫃裡面取錢。
“開張的日子給咱算了沒?”張氏問五郎。
“算了幾個日子,最近的是後天,這個怕來不及。然後就是月底,再然後就是臘月初八。”五郎道。
臘月初八肯定太晚了,就是等到月底,張氏也覺得等的時間太長了。至於後天,又似乎太急,不知道預備不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