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峰從菊子轎車下來的時候,依然穿著東洋鬼子的軍裝,把之前在菊子車上換下的便裝,裝在一個袋子裡提的,因為身上還佩戴著王八盒子,剛一進病房大門的時候,把陳父嚇了一跳。
陳曉峰趕緊向父親解釋,自己是奉了韓麗麗的命令,打入鬼子內部的。
陳父這才鬆了一口氣,但旋即又正色道:“孩子,不管怎麼說,這套衣服能不穿還是別穿,最好是穿便衣,沒聽鄰居們說,最近國軍的特工人員在租界很活躍,千萬別被他們當成漢奸給殺了。”
“知道了,因為剛才參加了一個會,我這就換下來。”
陳曉峰換上便裝之後,替父親倒了一下大小便,又抹了一下身子,然後躺在自己的病床上,心裡就在想,既然自己已經參加了特科,是不是得把明天前去與安娜接頭的事,告訴一下韓麗麗,說不定還能給她帶去一個意外的驚喜。
他起身來到醫生的辦公室,正準備進去的時候又猶豫了,陳曉峰倒不是懷疑韓麗麗和李部長,而是在考慮,是事先告訴韓麗麗好,還是等結完頭之後,再給韓麗麗帶去一個意外的驚喜?
無意中,他又看見了醫生辦公室裡的那張報紙,盯著尋人啟事看了半天,其實到目前為止,他並不清楚共產國際和中國共產黨的區別,甚至異想天開的想到:那個安娜不會是韓麗麗吧?要是明天跟自己接頭的是韓麗麗,那將是一件多麼神奇的事呀?
想到這裡,他又返回了病房,然後老老實實地躺著,一心一意等到明天上午,趕到小聖彼得堡去接頭,卻並不清楚,東洋海軍部特高課和梅機關,已經撒開一張大網,正等著捕捉他。
宴會結束之後,李部長讓司機開車送他回家,韓麗麗剛剛洗完澡出來,正躺在床上回味著下午的情景,對於她來說,今天與陳曉峰的見面,可以說是有得有失。
站在支援丈夫工作的立場上來說,她今天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碩果累累,李部長只想讓她出馬拉攏一下陳曉峰,沒想到她居然為李部長吸了一個鐵粉,這可真是千金難求。
不過站在她自己角度來看,卻是滿滿的遺憾,畢竟年輕英俊的陳曉峰,早就波動了她懷春的心絃,不管是對陳曉峰的容貌還是身體,韓麗麗都有一種莫名的迷戀。
然而現在她很清楚,魚與熊掌永遠都是不可兼得的,既然已經讓年輕幼稚的陳曉峰,認定自己是“革命的同志”,那種風花雪月的事,恐怕從此難以啟齒。
韓麗麗正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時候,李部長開門走了進來,聞到他一身的菸酒味,韓麗麗皺了皺眉頭:“又跟哪個表子在一起廝混?我可警告你,陳曉峰已經把你當成了上級,你可別自毀形象。他雖然有些年輕無知,但一個革命者和一個花天酒地的漢奸,我想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你想哪裡去了?”李部長笑道:“今天我們在杏花樓一塊喝酒,除了特工總部的人之外,晴氣慶胤、菊子和澀谷都到了場。”
“看你這樣子,好像心情不錯?”
“何止是不錯,是太爽了!”李部長湊過去親了韓麗麗一口:“菊子簡直對陳曉峰入了魔,甚至揚言還要嫁給他。老實說,如果陳曉峰真能娶了菊子,那簡直就是自九一八事變之後,東洋軍內部爆出的最大新聞!”
“這有什麼,又不是沒有東洋婆嫁給過中國人?”
“這有什麼?呵呵,這裡面資訊量太大!”李部長顯得有些得意地說道:“菊子可不是那些東洋人的家庭婦女,更不是那些丈夫死在戰場上的寡婦,她可是大名鼎鼎的少佐女特務,以她在東洋情報界的地位,幾乎沒有任何一個東洋女人可與之相媲美,她若真的能夠下嫁陳曉峰,將來不僅僅是我們,恐怕連整個特工總部的日子都好過了。”
韓麗麗冷笑道:“除了什麼難事都讓老婆出馬之外,你還有一個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得意忘形。菊子是什麼角色?她如果真的能嫁給陳曉峰,也一定是在陳曉峰為他們東洋人立下奇功的時候,以陳曉峰一個小毛孩子,從來就沒有受過特工訓練,他能立功嗎?”
韓麗麗這話倒是說到點子上了,李部長嘆了口氣:“山城方面派人,來聯絡一個代號為刺蝟的潛伏者,菊子開出的條件,就是讓陳曉峰抓住這個刺蝟。”
“我就說了,天下沒那麼便宜的,而且我覺得菊子絕對不會只因為陳曉峰抓住刺蝟就嫁給他,菊子這只不過是畫一個餅,將來還會不斷地畫餅,讓陳曉峰以娶她為理想,不斷地替東洋人工作。”
“這我倒是想到了,而且也不擔心。”李部長眉頭一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