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
求狗子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懼,道:“我們三人一直在看著宋家。
直至今天早上,一輛很大的馬車,從宋家出村。
車轍印子有點重,劉癩子好像還聽見了哭聲。
我們覺著不對勁,就跟了上去。
結果,您瞧我們看見了啥?”
楊承道冷著臉不說話。
秋狗子不敢再賣關子,道:“山路很跛,那馬車搖搖晃晃的時候,窗戶上的簾子掀開了一角。
裡面居然是小孩子。
被裝在雞籠子裡,嘴巴都堵上了。
咿呀,沒想到,宋家居然幹這種生兒子沒屁眼的事!”
楊承道眼睛微眯,心裡早有預料,聽到這個訊息後,面色並無太多的波動。
他沉聲道:“確定?!”
三人賭咒一般,“咱們看的真真的!!”
“好,你們去村裡宣揚此事,只說看見了偷孩子的,千萬別說是宋家的馬車。
我去堵人。
動作要快!!”
求狗子三人臉上帶著興奮的色彩。
同時也好像背上了一種使命感,吊兒郎當多年,終於做上一件正當的事兒。
這回過後,看誰還敢像瘟神一樣嫌棄他們。
三人都拍了拍胸脯,“放心,我們這就去,保證八十歲的老太太也能聽見這事兒。”
隨即,打起飛腳,往村頭去了。
楊承道進屋,從倒塌的房子裡找到揹簍,拿起面具戴上。
而後運起輕功,急往村口的方向追去。
他的腳力飛快,抄近路,在山間樹梢上連點,如同滑翔,身後都跑出了殘影,自帶一股猛烈的風,所過之處,樹葉壓彎。
很快,他就來到路旁的山坡坡上,縱身站在樹冠,居高臨下而看。
一輛馬車搖搖晃晃朝著陵城的方向走去。
楊承道估摸著自己離下邊的馬車有上百米遠。
他隨手摺斷一旁的樹枝,兩根手指粗,向下擲去。
樹枝包裹在紫色的真氣之內,快的如同離弦之箭,與空氣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
咻!
砰!
樹枝如同流星般撞擊在馬車車輪上。
瞬息之間,車輪如同遭受了火藥的侵襲,轟然爆開。
馬車往右側翻倒,其中滾出來幾個雞籠,裡面都是衣衫襤褸的孩童。
身上一條一條的傷痕觸目驚心。
左側的兩個宋家護衛即刻拔刀,一前一後站在馬車旁,眼神如電,四處掃視。
馬車裡,滾出一個穿著華麗的中年男子,八字鬍鬚。
從地上起身之後破口大罵:“他奶奶的,發生什麼事了!
馬車,馬車怎麼好端端的輪子爆了,真他媽晦氣!”
隨即又低頭,遍地去找掉落的兩顆用來把玩的核桃。
宋氏的兩位打手,忽然間瞳孔猛縮,見到了如同輕羽飄落在樹枝上端立的面具人楊承道。
他們如同炸了毛的貓,來人只是用淡漠的眼神看著,可卻是感覺如同被趴伏在地準備攻擊的猛虎盯上了。
“哎呀,我的寶貝,找到了。”
宋世傑從地上撿起核桃,吹了吹,用絲綢織就的簪花衣袖擦拭了好幾遍。
“宋虎,幹什麼呢,還不快回去再調一輛馬車來。
耽誤了太公的事兒,仔細你的皮。”
馬車前面站立的宋虎深吸口氣,將刀鋒藏起,抱拳高聲道:“閣下,我等是宋家的車隊,可是有得罪之處?”
楊承道壓低了嗓音,很淡漠,“我勸你們留在這裡,誰都別動。”
他說話的聲音雖然小,可在內力的包裹下盪漾開去,宋氏的護院們卻是聽的一清二楚,就如同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般。
兩個護院紛紛心驚,被高手盯上了。
起碼是二流級別以上的高手!
順著護院們的目光看去,宋世傑看到的令護院們頗為緊張的源頭,樹梢上的面具人。
他心裡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
抱拳尬笑道:“大俠,您站樹梢上累不累?車上有好酒,不如下來喝一杯,讓宋某盡一盡地主之誼啊。”
沒有回應。
宋世傑眼珠子轉了轉,笑道:“宋某平時最為敬重您這樣的英雄好漢,不如隨在下前往宋家莊,也好略備程儀,聊表敬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