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達看著賀六手中的藥瓶:“賀六,我這個南京錦衣衛鎮撫使要是被你毒死了,恐怕你也難逃干係!”
賀六笑了笑:“這條船上都是我的人。誰看見我毒死了你?你死了,我把你的屍體拋入江中餵魚就是了。”
呂達沮喪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突然,賀六旁邊坐著的白笑嫣拿起那柄剔蟹肉的小刀,橫在了賀六的脖子上。
老胡喊道:“姑娘,你這是做什麼?有話好說啊。”
白笑嫣在賀六耳邊說道:“六爺,請把解藥給呂大人。”
賀六有些驚訝的看著白笑嫣:“真想不到,你竟是呂達一方的人。”
白笑嫣手裡的那柄小刀緊了一緊,賀六的脖子上立刻出現了一道血線。
賀六說:“白姑娘。這刀子雖小,可是能殺人的!我的脖子要是斷了,你走不出這個船艙。”
白笑嫣道:“對不住了,六爺。相比於那些處心積慮想睡了我的男人,你是個好人。可惜,有個人對我有養育之恩。他讓我來對付你,我只能照辦。”
呂達大笑道:“沒想到吧賀六!這幾日跟你同床共枕的女人是我們的人!把解藥給我,否則,跟我一起死!”
老胡突然眼中閃過一絲寒光!
這個號稱錦衣衛裡最不成器的人,這個自稱沒有半分武功的人,猛然間從腰間摸出一柄飛刀。“唰~”飛刀出手,正好打在了白笑嫣的手背上。
“啊!”白笑嫣手背中刀。撒開了自己的手,那柄小刀“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十幾名力士一擁而上,頃刻間便將呂達和白夢嫣捆成了粽子。
賀六一臉驚訝的看著老胡。
自己是老胡一手帶大的。小時候,老胡還給自己洗過尿布。
可他從來都不知道,老胡還有這一手本事!
賀六驚詫的問老胡:“老胡,你什麼時候有了這等手段?”
老胡憨憨的笑了笑:“慚愧啊老六。好幾十年沒用飛刀打過人了。剛才我還害怕打飛了,直接釘在你的脖子上呢。到時候我可沒臉去見你那死去的父親。”
賀六轉頭命令力士:“用黑玉斷續膏幫白姑娘止血,包紮下傷口。”
力士領命,替白笑嫣包紮了傷口。老胡似乎也存了顆憐香惜玉之心。他拋飛刀的力道剛剛好。飛刀準確命中了白笑嫣的手背,入肉卻不深。
賀六走到呂達面前:“呂大人,你還有幾刻的時辰。幾刻時辰之後,你將七孔流血而死。你說你,堂堂的南京錦衣衛當家,竟然死在一碗河豚湯上,傳出去會不會笑死人?”
呂達嘆了一聲:“賀六,今天栽在你手上,我認了!你太會偽裝了。我本以為你只是個貪財好賭好色的傢伙,好對付的很。。。”
賀六笑了笑:“我是貪財,只不過不貪不義之財。我是個男人,也好色。可我從不睡不想跟我睡的女人!”
呂達閉上了眼睛:“你想知道什麼,說吧。”
賀六嘲諷呂達:“呂鎮撫使倒是深諳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我問你,你是不是江南六大私鹽販子之一?”
呂鎮撫使點了點頭:“是。”
賀六又問:“其他五位又都是誰?”
呂達看了賀六一眼:“賀六,即便你知道了那五人是誰,恐怕也不敢動他們。”
賀六有些不耐煩的說:“呂鎮撫使啊,你就別賣關子了。當心河豚毒提前發作。”
呂達道:“第一位,浙江巡撫鄭泌昌!”
賀六倒吸了一口涼氣。鄭泌昌是嚴黨干將之一,貪名倒是有的。可一個堂堂的浙江巡撫,朝廷派駐浙江一省的最高官員竟然是私鹽販子?
賀六笑了笑:“呂達,你該不會是胡亂攀扯吧?”
呂達輕笑道:“我已是將死之人,將死之人其言也善。我犯不著騙你。”
賀六問:“第二位呢?”
呂達道:“江南織造局兼浙江市舶司總管太監,楊金水!”
賀六面色一變:“呂達,你是不想要解藥了吧?搬出宮裡的人來嚇唬我?想讓我知難而退?”
楊金水,司禮監掌印呂芳的乾兒子。宮裡派駐江南官位最高的太監。
呂達道:“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私鹽是塊肥肉。那位楊公公怎麼會面對這麼一大塊肥肉而不動心呢?”
賀六說:“第三個人呢?”
呂達笑道:“我要說這第三個人,怕是你更不信了!此人清廉之名冠絕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