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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奴兒花花案番外篇羔羊還是雄獅

何心隱喝了口茶,繼續道:“說完了三綱,我們再說說五常!諸位都是飽學鴻儒。誰能給我解釋解釋什麼叫仁義禮智信?”

一位白鬚文士起身道:“仁者,凡事不能只為自己,要多為別人想,替別人考慮。做事為他人即為仁。仁者,愛人也;義者,別人有難處,伸出手幫有難之人,即為義舉.”

“禮者,示人以曲,己彎腰而他人高,尊敬別人就是禮;智嘛,把書本上的道理琢磨透了,就是智;信者,人言也,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即為信。”

何心隱道:“智值得提倡,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今天我只說仁、義、禮、信。先說說仁。凡事為他人著想是仁。凡事替別人考慮是仁。我要說,這全是妄論!”

何心隱激動之下,竟然站到了桌子上,大聲道:“縱觀史書,秦漢唐宋元明。漢對匈奴、鮮卑;唐對突厥;宋對契丹、西夏、金國。還有本朝對韃靼、瓦剌。最開始我們都是以仁待他們!譬如外族沒有衣衫,我們教他們製作衣衫;譬如外族沒有文字,我們教他們文字。我們拿出最好的東西待他們。這應該就是仁了吧?”

何心隱話鋒一轉:“可這些異族呢?他們可曾以仁待過我們?他們不思天朝上國他日相輔之德,反而用肆意殺戮、橫加搶掠來對待我們的邊關百姓!我們給他們的是瓷器、茶葉、綢緞、文字。他們回報給我們的是什麼?是鋼刀、是弓箭、是鐵蹄!”

“自漢代至今,多少漢家百姓慘死在那些個我們曾經以仁愛待之的異族手裡?我們強大的時候,我們愛他們,我們弱小的時候呢?他們根本不回去愛我們!他們從來沒有打算以仁愛對待我們,只是處心積慮想要掠奪我們的財富,搶走我們的妻女!”

“仁愛換來的是什麼?是無數漢家百姓的怨靈亡魂!所以我說,什麼所謂的仁愛,簡直就是妄論!”

“對外族仁愛,便是對漢家百姓最大的殘忍!歷朝歷代,多少漢人百姓因為君主對外族的仁愛而血流漂杵?有多少漢人姐妹被外族侮辱?還有‘義’,外族有難,我們幫忙是義。可當我們有難時,誰見過有任何的外族幫助過我們漢人?”

何心隱一番宏論,引起了獅林之中的軒然大波。一眾江南名士議論紛紛。

不知為何,賀六這個肚子裡沒幾兩墨水的人,竟然情不自禁贊同起何心隱的觀點來:“何先生所言極是!在下多年前有緣見過戚繼光大帥一面。他曾跟我說過,唐時倭國遣使者來唐,大唐皇帝回贈給他倭使大量的賞賜,還不吝教給他們大唐的文字、禮儀、制度!他們靠著唐禮、唐制漸漸強大,掉過頭來就來屠殺我們華夏的子民。”

何心隱道:“這位兄臺說到了點子上!華夏子民何止萬萬?為何要對那些外族講什麼仁義?人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什麼是自然?弱肉強食便是自然!我們要是在三綱五常的束縛下做溫順的羔羊?還是摒棄三綱五常的束縛,做一頭雄獅呢?”

何心隱成了辯經會上的焦點。

辯經會結束後,李黑九問賀六:“六爺,咱們該請何心隱喝杯茶了吧?”

賀六卻搖搖頭:“算了吧。此人雖是狂生,說的都是些匪夷所思的狂悖之言。可細細品之,亦有他的幾分道理。橫豎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他還不夠資格喝咱們錦衣衛的茶。”

二十天後,蘇州文會結束。賀六和李黑九返回京城。

二人在隆慶四年五月入京。

賀六先去永壽宮復了命,隨後便回了家。

賀府之中,老胡已經駕鶴西遊。香香隨夫君李如柏去了密雲。家裡只剩下白笑嫣和小忠兒,顯得空蕩蕩的。

白笑嫣做好了飯,一家三口正吃著飯呢,馮保忽然來訪。

馮保道:“六哥,你可回來了!你不在這段時間,朱希孝在錦衣衛裡鬧得雞飛狗跳!他把二十多個效忠於你的百戶,全都明升暗降到外省。又大肆將他的人安插到這些位子上。他還立下規矩,南北司大小欽案鹹經左都督。。。”

賀六嘆了聲:“唉,皇上暗中支援他這麼做,我能有什麼辦法?”

馮保驚訝道:“六哥,你的意思是,皇上在有意削弱你手中的權力?不能吧,皇上登基這四年,六哥查辦了多少通天大案?沒有功勞,亦有苦勞。皇上這麼做不成了卸磨殺驢了麼?”

賀六道:“帝王心,海底針。須知,自古伴君如伴虎啊!對了,奴兒花花死了。皇上這幾個月身子骨應該好了不少吧?”

馮保尷尬的一笑:“好不了的!皇上喜好女人。死了一個奴兒花花,還會蹦出來個奴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