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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孝呢?

這偌大京城,晦暗成謎的又豈止皇帝?

像此刻塘邊悠閒喂著魚的公子。

日光暖暖的從頭頂照下,他的笑容像要溶化於暖暈的光線裡,柔和的線條越發模糊,嘴角那點泛起的漣漪忽而消散,不真實的情感卻做得恰到好處。

和帝少姜一樣,令人心恨的人。不同的是,帝少姜的不屑偽裝讓人心寒,而這個人的滴水不露卻欺人甚深。不過都是無情之人。

陸敏青指尖輕抹,一滴血珠順著劍刃造成的傷口滑落,清光一閃,那道血痕映在劍身倒影中俊逸青年的頰邊,秀麗中夾雜噬人的鋒利。

青年攜劍從樹梢躍下,那狀元公子不緊不慢的抬頭笑睇了他一眼,對那一躍而過滿含殺意的劍光視而不見。

“陸敏青,果然夠大膽。”

“顏燼陽。”公子敏青倏忽冷笑,揚手隨意挽了個劍花,眉梢唇角帶著刀鋒般的殘忍恣意,“沂水邊土裡埋著的是誰,狀元公子?”

顏燼陽不動,“少姜不曾提過,你又何必多此一問?”

陸敏青笑,邪氣妖嬈,“那倒也是……”

長劍一指,雙目微眯,他道,“不論是哪一個,都沒有資格走到她身邊。”

你一定要死。即便是虛名而已,我得不到,誰也不配她給予。

◇◇◇◇◇◇

無情之人。謝長安暗歎。

“陸敏青……”她欲言又止,帝少姜恍似不聞,洛歌豎指於唇邊搖頭。

僅僅只用巋然不動的漠視便可碾碎世間一切深情。並非生來心懷踐踏的惡意,卻一路行著屠心之事,無論是質問責怪,或是勸囿斡旋,帝少姜不是誰能改變動搖的。

王者無情。謝長安曾樂於見到自己的少主這一面,而如今大業已成,昔日那等堅信不疑居然滋生出了不忍直視的憐憫。陸敏青對帝少姜來說,實在是一個合格的情人,牢牢地被掌控著,不會背叛,也不會過多動亂她心智。

只是用‘過多’二字形容未免低估了帝少姜的冷酷。爭風吃醋做的再多也是枉然。到了被丟棄的時刻,即便陸敏青在嫉妒難忍之下真的除掉了顏燼陽,最終也只是棄子。

做到這一步,也無法讓帝氏的公主興起偶爾貪圖縱情的念頭,不得不說實在悲哀。

“真的放任不管麼,陛下?”洛歌揚了揚眉頭,面上一派輕鬆,“女皇的情人因妒生事聽起來有再大的後果也說得過去,可萬一顏公子平安無事,將來相處起來恐怕尷尬。”

“不過是個陸敏青罷了。”帝少姜拂袖,房裡檀香繞繞,“顏燼陽若死,我便留著他,如同計劃的那樣,將他帶到某個人面前做完最後一件事,直到失去最後一絲價值。顏燼陽若殺了他,於我而言已經無關緊要……本來就沒有承諾過帝景池什麼,不順利的話也只能怪帝氏皇族命不好。至於顏燼陽……”

“他所求與我所求一日不曾相斥,那便隨他生死,兩不相欠。況且,不屬於此處的人,早晚自會離去。”

帶陸敏青見某個人?對帝景池並無承諾?

洛歌微訝,心下微有不好的察覺。

這些話雖意味不明,但字裡行間無不透露一種吝嗇分心關注的漠視,彷彿有什麼更急迫即便拋下王權霸業一切東西都無所謂的事,聽起來並不像一個心懷逐鹿天下野心的帝王所說。

帝少姜的心裡究竟在想著什麼?

“迦納門下弟子一個不留,那麼……恕洛歌僭越,那個您網開一面囑咐要留下的叫‘阿鏡’的女弟子有什麼特別之處麼?”洛歌改口問了另一個問題。

帝少姜沒有回答,反倒突然問了一句,“蘇曼如何?”

“你當知道她不會走。”原本恪守君臣之禮的書生抬臉直視女帝,嘆了一口氣,頃刻間變成了她這世上為數不多的血親,“沒有一個母親會捨得離開自己的孩子。之前錯過的時間,已讓她遺憾太多。”

“那麼……”帝少姜波瀾不起的眼目微轉,“高高在上的位置……果然是軟弱的人。”

“如果她想要的話……就留給她吧。”

☆、□□一瞬

“很驚訝,對不對?”那公子笑如春花,陰暗潮溼的地底也因這潑墨如畫的雅緻而霎然添光,但他的笑意卻不在眼底,“你的瞳術對我無效。”

“我明明氏族貴子並非長於武技,何以會贏了你?”顏燼陽俯視長髮披亂的男子,長劍刺進他脖頸幾分,聲音也含笑,“你過於相信自己的臆斷,即便開始懷疑我的身份,也還是自恃佔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