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靜奈說,“大家一起去看流星了。”
“流星?”
“英仙座流星雨。”
聽罷,行成微微陷入了沉思,他好像馬上就記起些什麼似的。
“在我家時提到過和朋友一起去看英仙座流星雨吧。那個朋友就是有明?”看到靜奈點頭認可,他抬頭望著天花板,“原來如此啊。我瞭解你竭盡全力幫助有明的理由了。從某種意義而言,你也是當事者。”
“我能說的就這些。除此以外,我一無所知。”
“你說挺多了。嘛,雖然是受我威脅才說的。”
“會報警嗎?”
“不,暫不考慮。我想自行整理一下。這本筆記本可以先放在我這兒嗎?”
“請隨意。”
行成把筆記本塞進包中,任憑包躺在膝蓋上。他望向靜奈。
“從一開始,你就是抱著這個目的接近我的呢。我完全沒有注意到。”行成自嘲地笑道,“留學的事也是謊話吧。”
“抱歉。”靜奈低下頭。
“倘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原本打算送你的這個你也不需要了吧?”說著,他從包中取出一份檔案。
望著那個名字,靜奈胸中湧出一股熱潮。檔案上親手寫著“加拿大的家庭料理”字樣。
“為了做這個才去藏書閣的。結果居然演變成如今這田地,真是莫大的諷刺啊。”他滿臉寂寞地把資料夾塞回包中。
泰輔提心吊膽地偷覷著功一的樣子。哥哥像平時那樣坐在電腦前,緘默不語。他的眉頭蹙得緊緊的。
靜奈正坐在地板上,頭深深耷拉著。這副姿勢宛如一個吐露罪證,等待受罰的犯人。
“真的很對不起。”她的聲音毫無生氣。剛剛開始就不停重複著這句話。“都是我搞砸的,哥哥們的計劃好不容易進展順利,因為我前功盡棄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道歉,真恨這樣的自己。”
然而,功一依舊沉默不語,翹著的二郎腿不停地抖動著,洩露了他用力想要壓抑內心的焦躁。
面對垂頭喪氣的靜奈,泰輔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他不知道僅僅只言片語的安慰是否正確。畢竟事態如此嚴峻。
“哥哥,怎麼辦?”泰輔問道,他再也受不了這凝重的氣氛,“行成找到了那本筆記本,計劃全盤崩塌。我覺得現在不是考慮這個考慮那個的時候啊!”
聽罷,功一晃盪的二郎腿停了,他望向泰輔。
“什麼意思?”
“我去找警察,告訴他們案發當晚我目擊到的男人就是戶神政行,牛肉丁蓋澆飯的味道也和’有明‘一模一樣。”
功一在胸前抱起雙手,側過頭。
“你覺得這樣警察就會逮捕戶神政行?”
“作為證據,或許不夠充分……”
“你覺得我們連父母的遺物都犧牲了用來捏造證物是為了什麼?就算這樣,警察都還謹小慎微。找不到確鑿的證據之前,他們是不會行動的。僅僅長得像、味道一樣成不了確鑿證據哦。我都反覆解釋過很多次了!”功一一氣呵成說完這些。
“所以,那本筆記本是決定性證物。”靜奈低落地說道,“找到那個的話,警察肯定能逮捕戶神政行……”
“對於已經發生的事情耿耿於懷也無濟於事。眼下,我們必須考慮的是接下來改怎麼辦。因此首先,我們有必要推測戶神行成的下一步動作。”功一起身站在窗前。
“十有八九交給警察吧。”泰輔說。
“會嗎?”靜奈低語道。
“他對靜說過吧!把筆記本交給警察。”
“那是我對他的質問閉口不答時哦。就算那時,他也說不願意這麼做。況且臨走前,他說目前為止沒考慮過告訴警察……”
“那些值得信任?”
“我覺得……值得信任。”乾乾巴巴地話語中毫無讓步之意。
果然她真的愛上行成了,泰輔想。
這時,功一說:
“我和靜有同感。我覺得行成不會告訴警察,至少目前不會。”
哥哥的話讓泰輔吃了一驚。“為什麼?”
“因為說了百害而無一利。”功一斬釘截鐵地說,“行成知道自己的父親受到警察的懷疑。當然,那傢伙想要相信自己的父親。但是,想要相信和打從心底相信不盡相同。他祈禱他不是犯人,又無法確認這個事實。倘若那本筆記本能夠證明父親無罪,他定然毫不猶豫地交給警察吧。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