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它的樹跟附近盤旋,輕鬆避過葉刃,巨鐮再度舞動,又是重重砍入,隨後蝠翼間光球閃現,將那最後一點連線的根部也吞噬乾淨。
而既已失去了支撐,那木精登時轟然倒下,只聽得一聲巨響,煙塵折天蔽日,附近的地面都震了幾震。數百跟隨在後的南狄士卒躲閃不及,被盡數壓成肉泥,更害得後面的木精一片混亂,一時前進不得。
此時,偷襲成功的男子,早已趕在山魈近身之前,振翅飛回本陣,迎接他的,是登州士卒的歡聲雷動。士氣大振之下,那位楊清忽的扯開衣襟,跳上高高矗立的石塊,厲聲吼道:“兄弟們,千歲待我們恩重如山,今日便當以死報之!這群南蠻子也不過如此,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們虎翼軍的手段!”
眾士卒起器舉戈長呼,雙目赤紅,吼聲如雷,不待李密吩咐,便已紛紛長身而起,躍出工事,如瘋虎一般撲向敵軍。木精雖然龐大,卻是行動遲緩,被這不畏死傷的人潮一衝,哪裡能夠阻攔得住,早被登州軍衝過身旁,殺入南狄陣中,混戰成一團。
南狄軍措手不及之下,登時被衝得混亂不堪,好在他們天生悍勇,在最初的混亂過後,便重又振作士氣,揮斧殺了上來,雙方一片混戰,只知砍殺身旁最近的敵人,哪裡還講什麼配合、陣型。
若按尋常情況來說,這些南狄武士的實力,要遠在對手之上,否則也不會僅以三萬人馬便打敗了登州與濱海兩路聯軍。不過此時,登州士卒早已將生死豁出肚外,只求與敵人同歸於盡,拼得一個是一個,往往敵人大斧迎面砍來,竟是絲毫不閃不避,照樣也是一刀揮出。如此一來,南狄武士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略一猶豫,便倒在血泊之中,正應了那句俗話——“賴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不過,戰陣之中,意志雖然是極為重要的因素,卻終究不能決定一切。登州軍雖然在起初時刻佔了上風,但畢竟勞累多日、大半帶傷,久而久之,漸漸便抵禦不住緩過神來的南狄武士。加之那數百山魈頗為狡猾,不住在旁偷襲暗殺,逐漸使得情勢扭轉,開始呈現出一面倒的趨勢。
石不語見狀,方才的歡喜得意心思蕩然無存,望了身邊殘餘留守的幾千士卒,不由得苦笑道:“罷了,看來今日,是真的要交代在此處了……”
李密面色陰晴不定,徐徐拔出腰刀道:“大哥,我上前再衝殺一陣,你們即刻回府,想法護著父王逃脫,能走多遠便走多遠!”
石不語一把按住他的手,怒道:“莫說蠢話,便憑我們這裡數千人,還不夠木精塞牙縫的,要尋死也不是這麼個尋法!”
“逝哥哥!”兩人正在爭執不下,忽聽得遠處傳來帶著幾分歡喜的呼聲。漪靈一面疾奔而來,一面高聲呼道:“地道……地道挖通了!”
兩人聞言,登時大喜,同時跳起身來,正欲歡呼,卻見周圍那數千士卒同時愕然,用古怪的目光注視過來。石不語心頭一沉,不覺叫苦,漪靈卻是不知曉保密,突然當眾撥出,如此一來,便不得不帶了許多人馬撤離,又是耗時又是擁擠,如此一來,豈不是……
他正有些躊躇,卻見一位滿面血跡計程車卒,搖晃著立起身來道:“爵主,您快快帶著千歲離去,這裡,便儘管放心交給我等!”
話音未落,那些聚在周圍計程車卒已紛紛起身應和,目光中皆是透露著堅毅,便有幾位微微動搖的,也在同伴的簇擁下堅定了心思,一時之間,竟無一個聲言要撤離逃脫的!
李密顫抖著嘴唇,哽咽無語,隔了半晌,忽的猛然跪下,拱手道:“諸位恩德,李密無以為報!”
那些士卒吃了一驚,急忙七手八腳的將他攙扶起來,卻又聽得那先前開口計程車卒,朗聲笑道:“爵主,提什麼報答不報答的!來日有機會,便盡數屠了這些南蠻子,替我們報仇便是!”
說罷,他也不待李密應答,大吼一聲,當先持刀衝了出去。一隻山魈迎面躍來,利爪閃過,已刺向他的胸腔。那士卒絲毫不懼,挺著胸膛迎將上去,左手按住利爪,使之閃避不得,右手舉刀重重砍將下來,血光飛濺,搏了個同歸於盡的結局……
石不語與李密看得熱血沸騰,目眶欲烈,還未撥出聲來,便見身遭士卒有樣學樣,紛紛躍出工事,便以血肉之軀去阻擋敵人,不消片刻,這工事之中,便變得空空蕩蕩,只剩下了凝寒諸女。
再望了一眼血肉橫飛的戰局,石不語咬了咬牙,當先起身,轉頭便向府中奔去,口中不住吩咐道:“二弟,你與漪靈去尋老爹,想法偷偷擊暈了他!若是沒錯,宛兒應當也在他身旁,一併帶走!我們便在地道入口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