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是魏侯出的告示,字跡映得清楚,只是一看,卻是說著:五日後,魏侯在府內宴請奇人異士,已到者需提前一日去書帖處記錄。
請帖已發往各處道觀府宅,列著魏侯宴請名單,這雖是宴請,實是強徵,名單中有武士,有鄉里強人,有諸多低階道士。
周圍還有個老先生念著,王存業不理會,直直看著,果然,第七行處,王存業也名列其中。
見得榜單,雖早有準備,心中還是一沉。
這些日子,王存業已經得了些情報,在地球上閱讀資訊龐大,分析和歸納是基本方法,只是一些蛛絲馬跡,王存業就有些猜測。
“十年一次的清洗,將郡內多餘的豪強武士和道士根苗剷除?”王存業冷冷一笑,想著:“不過前三屆幾乎全滅,這是不是太露行跡了?難怪這次要強徵了。”
王存業思量完,本身豁達,將這些顧慮盡數拋開。
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自己現在是道官了,只要能出得度過一夜,出得法會,魏侯和官府,就不能公然殺之。
自己還要回去,將法劍取下用真元洗練,並且還要修煉劍法,三日時間可以了,想到此處,王存業不在耽擱,轉身離去。
忻水河波濤滾滾,無數大魚鱉甲翻波湧浪,這時烏雲又起,下起絲絲瀝瀝秋雨來,深秋時節,本就涼意,這時雨水中還夾雜著一些冰雪,落入河面上,轉眼消失不見。
王存業一怔,原來將要入冬了,不想時間過的這樣飛快,離自己降臨這個世界,有一月有餘。
一月時光彈指即過,只是深入其中,卻能有多少因果糾纏?
秋雨濛濛,飄落河面,王存業朝小舟上喊著:“船家,停過來!”
小舟老翁聽了叫喊,連忙撐船劃了過來,說了價錢,就又回去,這不多說,輕舟穿梭,山水匆匆而過。
秋雨還繼續下著,著濛濛小雨,向大衍觀走去。
一路山路,道袍早被雨水打溼,到大衍觀時,已是子夜,這時見得道觀,已基本上修繕完成,青磚牆,裡面同樣鋪著青磚。
沒有驚動裡面的人,就開了門進去,回到自己房間,燈點著,換了衣服,昨天耗費精氣甚多,今夜也就不修煉,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秋雨停歇,山中被蒙上了一層水氣,寒意極重。
此時天還未亮,謝襄陸伯還沒有起來,是以道觀中非常清淨。
王存業取出一個木盒,放置桌子上,蓋子開啟,頓時就有一股凌冽寒氣噴薄而出,王存業龜殼微微轉動,擋下這片寒氣。
定神一看,一柄長劍靜靜躺在其中,不由喃喃:“好劍,不愧是當年恩師所用!”
據說這劍是謝誠大有機緣,花了數年時間才製成,內有三重法籙,對妖魔魂魄都更有效果,此去法會用著適宜。
握住劍柄,將此劍自劍匣中取出,手指輕彈,劍身嗡嗡作響,一道劍芒閃過。
王存業知道這是自身沒有將此劍煉化,故有此異象,一旦煉化此劍,自甘心認主,異象消退。
手指默默撫過劍身,又放入劍匣,朝謝襄房間而去。
到了門口,王存業敲敲門,房門頓時開啟,謝襄迎了出來,明眸盈盈,清脆的嗓音裡透著歡悅:“師兄,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晚上剛剛回來,你睡著了,就沒過來吵你。”王存業說著。
謝襄此時,衣裙已經穿著,就是青絲還沒有梳完,弱不勝衣,不過容顏比上次光彩,略帶了些細瓷一樣的光澤,卻是讓人憐惜。
王存業心中暗想,總要以後尋得彌補壽元的藥丸才可,這時問著:“昨天是不是縣裡來人了?”
謝襄說著:“是,師兄怎麼知道的,莫非遇到他們了?”
“不是,我去府城考核,領了更章吏法職,出了道宮見得城牆上帖了告示,想必是通知了。”
謝襄聽了,又驚又喜,這更章吏法職,自己祖父謝誠是熬了十年才當上,並且一輩子停在這階,但已足以奠定在本縣裡內的地位。
自己師兄現在才十五歲,卻已經成就了,這當然是大喜,可已經成為了道官,為什麼還有徵召?
王存業冷笑一聲,把道正的話說了:“我殺了捕長和公差,道正要我給個交代,因此雖任更章吏法職,還得去一次了結這事。”
謝襄聽了,默默無語,只是不停的咳嗽著,只見她素裙潔淨,膚色如雪,清麗容顏下,卻埋藏著憂愁,她一語不發,片刻才說著:“你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