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是他姐姐。”
“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不承認?”
“他怎麼敢承認?傻孩子,你沒瞧出官家要納花小姐為妃?染指皇帝的女人,那可是死罪呀。”
“不會吧?若是九哥喜歡花姐姐,早就納她為妃了,怎會等到現在?再說,我看潘娘子、張娘子、吳娘子,一個個可都是厲害之人,花姐姐如果進宮,怎會是她們的對手?做官家的妃子,還不如嫁給嶽大哥,至少得一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李氏一把矇住了她的嘴:“我的好郡主,你這是什麼話?我們娘倆寄人籬下,要是叫官家知道了……”
婉婉吐吐舌頭:“他怎麼會知道?”
李氏嘆息一聲:“郡主,如今不比在王府,一言一行均要小心謹慎。”
“是,奶孃,我知道啦。”
李氏見她沒事人樣,忽嘆一聲:“傻小姐,嶽大爺負你,你難道一點也不恨他?”
婉婉黯然一會兒,才正色道:“乳孃,以後提也休提‘負心’二字。花姐姐捨命救我,我曾發誓只要她生還,絕不再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如果嶽大哥真的喜歡的是她,我再對他二人加以破壞,我還是不是人?”
她壓低了聲音:“乳孃,你沒瞧見花姐姐脖子上的傷痕?肯定是在金軍大營不甘受辱留下的。花姐姐吃的苦夠多了,我們即便報答不了她,也不能雪上加霜了。”
“唉,也是。亂世中人,都不容易。小姐,比起那些被抓走的公主郡主,到苦寒之地給金人為奴為妾;我們還能呆在宋國享受榮華富貴,嶽大爺悔婚也不算什麼了。”
“就是嘛。再說,天下男子多得是,又不是除了嶽大哥就沒別人了。”
第二十三章 人約黃昏後(1)
再說金兀朮等,知道無法阻止趙德基登基的步伐,搶先扶植了劉豫傀儡政權與之對抗,但卻絲毫不曾打消捉拿趙德基的念頭。
因為天氣即將進入暑熱,金軍不耐高溫,他乾脆放出風聲,說金軍大軍離境,返回金國邊境休整,事實上,卻留了相當一部分主力分散在兩河一代。
他只精心挑選八名侍衛,喬裝打扮一番,來到了應天。
彼時應天來往流民眾多,雖然盤查嚴格,但金兀朮本身裝扮口音等都似漢人,因此,扮個普通投親靠友的商賈,也並不引人注目,尋一家僻靜小店住下。
一度,他疑心花溶會喜歡“弟弟”,後來轉念一想,不對勁,他接到的訊息稱她在應天做了教頭,趙德基很親信她。像趙德基這種人,怎會無緣無故親信一個女子?如今登基,豈不是有淪為妃嬪的危險?
他越想越是憤怒,自己得不到的女人,趙德基這種潛逃漏網之魚,有何德何能要她委身於他?尤其是他發了和親人選名單,趙德基居然敢不遵從,隨便送了十餘名歌妓充數。他不知道趙德基其實並未看到名單,就憤怒撕碎了,還以為他是故意“抗旨不尊”,更是惱怒,他藝高人膽大,憑著對宋國情況的熟悉和了解,竟然闖入虎穴,想判斷一下趙德基的真實實力再確定捉拿計劃。
他連著觀察兩天,基本摸清了應天周圍的兵力情況,其他人不足為懼,但老將宗澤正率軍趕回,金軍和他交手,敗多勝少,實在不適宜在這種情況下作戰。
他尋思一計,當下找了副手韓常和另外兩名能詩文寫字的漢人軍士,一起寫了許多檄文,準備到合適的時候,派上重要用途。
做完這些,待要去找花溶,應天的“皇城”雖然簡陋,但要混進去,風險還是太大了。他左右衡量,終究不敢闖進趙德基的貼身範圍內,只悠閒自得地每天在周圍飲酒遊玩,靜心下來欣賞南朝風光,等待合適時機,再行定奪。
這天早上,花溶剛去校場,一名士兵過來交給她一封書信。
她接過一看,上面火漆封好,沒有任何筆跡,隨口道:“誰給你的?”
“不知道,一個路人送來的。”
她很是意外,拆開一看,上面只有短短几句:
軍營一別,甚是想念,今日黃昏,請輕煙橋相見。
雖然無落款無姓名,可她一眼就認出那是金兀朮的筆跡。而且是用的那種宋廷皇宮裡才有的上等紙箋,上面的壓花色彩,是她曾經在金兀朮的營帳裡見過的。
她心裡一驚,一轉念,莫非金兀朮來了應天?
可是,應天戒備森嚴,他縱然兵強馬悍,又怎敢孤軍深入?而且,也沒得到金軍突襲之類的回報。
花溶又驚又怕,在僻靜處撕了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