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太黑,阿皎大口大口喘著氣。她的背正貼著世子爺的胸膛,那雙手正穿過她的胳肢窩緊緊錮著她的腰肢,以防她摔倒。離得太近,她幾乎可以聞到世子爺身上淡淡的青竹味。阿皎有些驚慌失措,回神之際欲起身,可身後世子爺卻沒有半分鬆手的意思,只沒頭沒腦問了一句:&ldo;今日你對太子說得話,可是出於真心?&rdo;☆、:口福&iddot;突然來了這麼一句,令阿皎有些雲裡霧裡的。細細回憶,才明白世子爺口中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是‐‐阿皎不過是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現下身子這般與男子緊緊挨著,難免有些不大適應。雖相處不過兩日,可在阿皎的眼裡,世子爺就是站在雲端上清風朗月般的男子,所以她也不再擔心國公夫人的初衷。只是眼下,阿皎曉得,世子爺再如何的溫潤君子,到底是也男人。眼下他似是低著頭,撥出的熱氣緩緩噴到她的臉頰、耳側。她的耳朵最怕癢,不過這個只有她身邊最親近的人才知道,在國公府,也是隻有杏瑤才曉得的小秘密。阿皎不敢動,啟唇道:&ldo;奴婢對國公府忠心耿耿,自當好生伺候世子爺,這是奴婢分內之事。&rdo;雖然努力裝作鎮定,可到底年紀小,音色微顫,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兔子。蕭珩鬆了手,道:&ldo;如此便好。&rdo;他語氣淡然,彷彿沒把剛才的親近放在心上。想到了什麼,他又道,&ldo;太子殿下年幼心善,今日算是你運氣好。下不為例。&rdo;下不為例?阿皎有些不明白。恍惚了一陣才想到,莫不是世子爺以為她故意招惹太子殿下?阿皎心裡有些不大舒服,她從來不曾想過攀龍附鳳,國公府的日子尚且過得戰戰兢兢,更別提深宮之中了。只是一想到那個可愛稚氣的小太子,阿皎心裡還是有些歡喜的。阿皎瞧世子爺繼續往前走,便提著裙襬跟了上去。她沒有提燈,又怕自己毛毛躁躁再摔倒,只得安安靜靜跟在世子爺的身後。說來也奇怪,明明這般黑,世子爺走起來卻是一點兒都沒有阻礙。由他帶路,阿皎走著也順暢多了。回了寄堂軒,便要伺候世子爺梳洗上榻了。淨室早就準備好了熱水,阿皎聽著世子爺的吩咐,去衣櫃中拿了沐浴後要穿的寢衣。身為丫鬟,她不必親自伺候主子沐浴,只需在外頭候著,算是一件相當輕鬆的活兒。她不曉得世子爺會不會讓她一直守夜。可她明白,若是自己待得太久,恐怕錦瑟、玲瓏她們心裡會不舒服。一想到錦瑟和玲瓏,阿皎心裡頭便有些擔憂。有世子爺在,她不可能與她們二人化干戈為玉帛,就算相處友善,也不過是面上罷了。她孤立無援,唯有好好伺候世子爺,讓他成為自己的靠山。只不過‐‐想著世子爺面無表情的臉,阿皎就覺得這件事情相當有難度。蕭珩沐浴完出來的時候,瞧見阿皎正在鋪c黃,她的身段玲瓏,嬌小可人。他愣愣站在那裡,倒有些不敢走上前。小姑娘動作麻利又細心,沒有世家姑娘身上的嬌氣,小小的年紀,卻極為懂事,也極會照顧人。鋪完c黃,阿皎轉過身,伸手揚了揚手裡的小瓷瓶,對著蕭珩道:&ldo;這是方才老太太身邊的林嬤嬤送來的藥膏,老太太吩咐,讓奴婢替世子爺抹上。&rdo;蕭珩&ldo;嗯&rdo;了一聲,坐到了榻邊,然後三兩下解開了寢衣的衣帶。阿皎手裡捏著小瓷瓶,小心翼翼替他將上衣脫了下來。阿皎並沒有覺得害羞,身為丫鬟,在主子身邊伺候肯定避免不了這些。白綢寢衣一直褪到腰際,露出男人精壯結實的上身,寬肩窄腰,線條流暢,一覽無餘。阿皎目光一滯。她沒有想到,世子爺除了臉和手好看,背也這麼好看。男人的膚色不似女人那般細膩白皙,色澤偏暗些,這背上還有幾道疤痕,也不知是怎麼弄的,比起這幾道疤來,今日的藤鞭倒不顯得觸目驚心了。世子爺面上瞧著是個溫文爾雅的世家公子,身姿頎長,風姿卓然,裡頭卻一點兒都不顯瘦弱,反倒有些強壯。許是這幾年走南闖北,身子骨比一般公子好些。而且,這背脊的線條雖流暢,卻不似女子那般柔和,有一股別的味道。總之,很好看,算是孔武有力。&ldo;怎麼了?&rdo;阿皎愣愣回神,一時有些臉燙。她不敢說話,只小心翼翼將瓷瓶中的藥膏抹到世子爺的背脊上。虧得只捱了一下,不過一條紅痕。只是老太太心疼孫兒,自是捨不得孫兒身上留什麼傷痕,送來了最好的藥膏讓她伺候著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