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俊也沒想到,那邊的人會混成這樣。
跪著的女子這才說了來的緣由,原來,當初和男人離開漣水鎮時,身邊是有些積蓄的。樊文強想再做點生意。可是運氣不好,銀子都陪了進去。他不甘心。跟地下錢莊借了印子錢,再次虧的血本無歸,還倒欠一屁股的債。
正室領著孩子在一個夜晚偷偷的跑了,錢莊的人領人來,沒堵到樊文強,就抓了她和孩子,要把她賣到窯子裡去,孩子也賣掉。樊文強心情不好,在外面閒逛,晚上回來得知妾室和孩子被捉走要賣掉,他不忍心獨自跑掉,就自己找到錢莊,說願意用命抵債,只求他們放掉那娘倆。
錢莊的人說要錢不要命,還不了銀子的話,還是要賣人。無奈,樊文強只好出來到處求助,三天一兩銀子都沒有求到,親孃說她的一點積蓄是要防老當棺材本兒的,不但不給銀子幫兒子,還給兒子出主意,一個妾室而已,沒了就沒了吧。
樊文強沒想到親孃會這麼無情,就問,妾室不重要,那孩子總要緊吧?誰知道,他娘說了,反正是庶出,又說他還有嫡子的。反正,他孃的意思就是不管了。
求助無門的樊文強依舊狠不下心來不管美媛娘倆,心灰意冷的返回地下錢莊,還帶了一把刀子。他對她說自己沒用,這輩子欠她娘倆的下輩子再還,說完就要自盡。
美媛哭喊著求他別做傻事,又求了錢莊老闆,放她出來再想辦法。
同樣的,她也沒有借到銀子,萬般無奈才抱著一線希望到了這裡看看。
“二房是做了罪大惡極的事,現在這樣是報應,可是恆兒是無辜的,他爹也沒有參與的啊,求大少爺救救他們爺倆吧,我願意留下給你們做牛做馬償還報答的。”美媛說完,使勁的磕頭,額頭撞碰地面石板的聲音,讓小菲心裡直抽抽。
“好了,你是來求助的,還是以死相逼的?”小菲還沒開口,樊文俊看不下去了,呵斥著。
美媛伏在地上,沒敢再磕頭。
樊文俊兇完,就側頭看小菲,好像詢問她的意思。
小菲知道他這是打算幫了,心想自己果真沒有看錯人,他本就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當即,對著他揮揮手,示意他自己看著辦。她剛剛聽到美媛說到恆兒的時候,才想起來,那個孩子不就是當日要塞給自己的那個嬰孩麼。
小菲也沒打算阻止樊文俊管這件事,二房那邊壞,但不關這娘倆的事。樊文強再不好也沒有像樊文棟一樣對自己做那麼無恥的事,當年的事查清,也確定,樊文俊的事跟文強沒關係的,都是他爹孃暗中策劃的事。
小菲之所以沒阻止的還一個原因,就是聽美媛說,樊文強居然沒有放棄她們娘倆不管。不管如何,這都給他加了分。而美媛這個女子,雖然是個妾室,卻比文強的正妻講情義。
這樣人,不幫的話,小菲也覺得說不過去。
樊文俊見小菲不反對,低頭想了想後,剛好看見猛子回來,在院子裡往屋裡張望,見地上有人跪著,就沒進來。
樊文俊起身走了出去,給猛子講了一下後,拿出幾張銀票交給猛子,把這件事交代給他去處理。
“起來吧,有人跟你去處理。”樊文俊返回屋內,對還跪在地上的人說道。
“謝大公子,謝大公子救命之恩,等救了夫君和孩子出來,我就返回做牛做馬報答。”美媛激動的哭著又磕頭。
“夠了,幫你們也不過是看你二人彼此的不離不棄,這裡不缺下人,也不會收留二房的任何一個人。你三人日後好好過日子就行了。有一點你一定要記住,這裡再也不要來了!”樊文俊語氣依然冷。
美媛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用,哭著起身離開,依舊沒敢朝小菲這邊看。
等人走了之後,樊文俊走到小菲身邊,臉上不再是冰山之面,笑著說;“這女人很是怕你啊?”
“那件事你應該知道的吧,當日她婆婆可是想把她的兒子塞給我呢,差點被我弄死,能不怕麼!其實,我哪有那麼狠毒,不過是掐了那孩子一把,故意裝激動倒個抱了一下,讓那孩子被奶水嗆到了而已。
我要是真的有那麼狠毒,那孩子小命早沒了。是她那個婆婆太貪婪,竟然把親生的孫子當利用的工具。”小菲很是委屈的說。
那件事,樊文俊當然清楚,還是大勇偷聽打探來學給他聽的。
“我叫猛子跟過去了,可能要扔點銀子出去,你心疼沒?”樊文俊笑著問。
“她既然求到這裡,那就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咱也不可能不管。銀子麼,咱現在又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