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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獻給陛下賠罪。”

我有些鬱悶:何必呢,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強勢。結果殷昭還是怒氣衝衝地走了。

他走了之後,我手裡拿著奏摺,一時也有些心神不寧。我從來沒有窺測別人心機的興趣,所以直接備了馬車,去大將軍府。

司徒家根基深厚,先輩曾出任過前朝的丞相、將軍等重要職務,總之是陳留國數一數二的名門王族。這一點,連殷昭都比不過,他畢竟是草莽出身,雖然位極人臣,然而根基到底不如司徒家牢固。

我的馬車到門口時,門前已經跪了上百個司徒家的人,為首的是司徒逆的爺爺,司徒章,七十多歲,鬚髮皆白,雖然他和殷昭一樣不苟言笑,然而兩人區別很大。殷昭是土匪出身,性格剛直硬朗,即使年紀大了,依然龍行虎步、聲若洪鐘,令人敬服。然而司徒章是老牌的貴族,養尊處優慣了,身體蜷縮,彎腰駝背,聲音尖利,一雙小眼睛裡射出銳利而陰鶩的光,讓人不寒而慄。

我原本想直接問:“司徒逆呢?”但是想起殷昭教我的待人接物的禮儀,只好和司徒章這老傢伙客套半晌,將司徒家的元老問候一遍後,我才裝作無意地說:“司徒將軍在哪?怎麼不見他來迎接?”

司徒家的人面面相覷,最後看著司徒章,司徒章厲聲說:“還不快把那逆子找來!?”

過了一會兒,司徒逆一身白衣,短衫長褲,好像是剛練武似的,飛快地走過來,未語先笑:“你怎麼來了?”

“混賬東西!”司徒章喝道:“連禮數都忘了嗎?”

他這一聲喊得突然,司徒逆沒怎樣,我倒是嚇得打了個冷戰,幸虧別人都沒在意。司徒逆急忙跪下行了隆重的君臣之禮,我見他跪下時,眉頭微皺,臉色也蒼白得厲害,心中有些疑惑,卻不好細問。

司徒逆那些叔叔伯伯們又走前,說是安排了戲文,又要引自己的兒子來拜見。我想我又不認識他們,見面做什麼?就胡亂找了個理由,將屋子裡滿滿的司徒族人連同侍婢全打發了出去。

這幾百號人一出去,屋子裡頓時空曠安靜了許多。我倒有些不適應,輕輕咳嗽了一聲,彎腰扶司徒逆起來,他站起來時,步伐踉蹌了一下。這就有些異常了,他平時習武,下盤是很穩的。

我見自己坐的紅木椅寬敞,便騰出一塊地方:“過來坐。”

司徒逆有些猶豫:“這是在我家,不好吧。”

我冷著臉:“那你就站著!”

司徒逆笑了笑,一瘸一拐地坐在我身邊,又捏了捏我的手心,說道:“你剛才是不是被嚇住了,膽子也太小了,說出去叫人笑話。”

我本想說那是因為你爺爺太神經質了,但是他一向極尊敬司徒章,所以就轉換了話題:“你剛才在幹什麼,聽見我來,還不巴巴地跑出來,擺什麼架子?”

司徒逆低頭笑,看著自己的手指:“也沒有什麼,我在祠堂罰跪。”

我彎下腰撩開他的褲腿,雖然被司徒逆極快地躲開,但還是看到膝蓋上觸目驚心的青紫。司徒家的家規很嚴,司徒逆的背上大概也捱了棍棒。

“這次又是為了什麼?”我生氣地說。

“嗯,不是什麼大事,今天中午在相府,被丞相訓了一頓,爺爺知道後,很生氣。就罰我在祠堂思過。”

“他為什麼訓你……哦,我知道了,又是早上松鼠的事情。”我一時覺得憤怒又慚愧,半晌暴躁地說:“不就是玩個寵物嘛,這些大人真無聊!”

司徒逆噗嗤一聲笑了,牽動到背上的傷口,又呲牙咧嘴地吸氣。

我們倆並排坐在椅子上,一時都沉默著。

從小我和司徒逆一起玩,一起讀書。我和他雖然是朋友,但是受到的待遇是完全不同的。每次我犯了錯,都要由侍讀司徒代替我受罰,而他犯錯,懲罰則會加倍。從小到大,我無數次看到幼小的司徒逆在青石地板上罰跪以至於無法站立,被太監掌摑,被宮女欺辱,回到家裡還要堂兄弟戲弄,他是個孤兒,就算被人欺負了,連個訴說委屈的懷抱都沒有。

“你怎麼了?”司徒逆謹慎地看了我一眼:“你可別哭呀,又不是小孩子啦。”

那時候他被罰,我向父王求情不得,只能哭哭啼啼地陪在司徒逆身邊。

“你知道,那時候我看到你被罰跪,心裡想的是什麼嗎?”我忽然開口問。

“說說看。”司徒逆饒有興致地說。

“我那時候想,我一定要成為陳留國最厲害的人物,比父王、殷昭、司徒章都要厲害。這樣我就能保護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