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朕這幾日噩夢纏身,心頭總有鬱氣集結,才讓人把你請來。”今上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睛下面一片烏青,顯然是連日來沒有休息好導致的。
志慧大師已經年過半百,身上穿著袈裟,手裡捻著佛珠,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聽到今上這番話,他的眸光閃了閃,衝著今上雙手合十。
“皇上可是有什麼事情糾纏於心,日夜所思,夜有所夢。如果可以的話,把夢寐或者憂思告訴老衲,說不定可以幫您解惑。”志慧大師行了一禮之後,就坐到了椅子上,
今上緊皺著眉頭,他臉上的神情有些躊躇,事關於衛侯府的秘辛,以及他自己做下的禍事,他肯定是不好宣之於口的。更何況是對著一個出家人,只怕到時候唸經誦佛不會少。
“小六要娶親,他看中了一位姑娘,朕不是很滿意,就拒絕他了。後來朕做夢的時候,就經常夢到那位姑娘以及她家裡頭死去的女眷,總是面目猙獰地追著朕,似乎在討說法。”
今上換了一種說法,將自己心頭的恐懼感說了一遍。他只是挑了部分說,卻感覺自己的嘴巴里很乾,端起一旁的茶水潤了潤,那種心底發慌的感覺才徹底消失不見了。
志慧大師聽到他這麼說,手上捻佛珠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在心裡輕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很可能是她家的長輩縈繞不散,若是六殿下與那位姑娘真心相許,不若皇上便答應了他們。達成所願之後,那些夢寐想必就會煙消雲散。”
今上明顯還是有些猶豫不決,他雖然想擺脫這些纏人的噩夢,但是他即使同意了,那些夢寐也不一定散去。而且他堂堂九五之尊,絕對是不希望自己就因為一個噩夢就屈服的。
“皇上,一切皆有因緣。或許因為那位姑娘家的長輩們沒有夫君陪伴,就希望自己的後輩能夠得到幸福,才會糾纏於您。言盡於此,一切還是由皇上您自己做定奪。”
志慧大師說完之後,就再次站起身衝著他行了一禮,慢慢地退了出去。
今上陷入了一陣天人交戰之中,他的注意力太過集中,等到回神的時候,殿內已經沒有志慧大師的身影。他沒有想到,為何志慧大師今日沒有跟他講相關佛法就匆匆離開了,也沒有注意到志慧大師今日的不同尋常。
“大師,我們主子多謝您能相助,您想要辦的事情,已經全部辦妥了。”
志慧大師剛出了宮不久,就險些撞上了一個人,那個人不停地對他彎腰鞠躬致歉,只不過跟他臉上歉意的笑容不同的是,他說出來的話完全不搭邊。
“施主心地善良,必定好人有好報。”志慧大師雙手合十,輕聲地說了一句。
那個十分不起眼的人七拐八繞的,就跑到了一個巷口,那裡停了一輛馬車。馬車內,六皇子正輕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
“主子,一切都辦妥了。那禿——大師有把柄在手裡,必定不敢隨便敷衍了事的。”
“嗯。”沈鉉的眼睛輕輕睜開,他摩挲著手腕上一個串珠,眸光清亮,臉上帶著幾分難得的笑意。
光線偶爾透過縫隙照射進來,紫色的串珠更加透亮圓潤了,看起來像是一串葡萄似的戴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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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方才青紙送來訊息說,寧國公府的大公子準備定親了,最近寧國公夫人與刑侯府的夫人走得很近。”
衛長安正在悠哉悠哉地泡茶喝,聽到這一句話,手裡得動作如何都進行不下去了。
總共就那麼幾家侯府,寧全峰挑來挑去,還總算又是找到了一家。上回跟曹家定親失敗,已經丟了大臉,這回竟然還能找到侯府的姑娘娶,也真是不容易。
“邢家的什麼姑娘?我記得邢侯夫人身邊沒有嫡親的姑娘,她只有兒子啊。”衛長安皺緊了眉頭,輕聲問了一句,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大好看。
青菊搖了搖頭,她的鼻頭上都跑出了汗水,聽得她的問題,低聲道:“奴婢也不知曉。聽說是侯夫人剛收的嫡姑娘,估摸著是庶姑娘改到了她的名下。都是衝著寧國公府去的,寧國公要上奏給寧公子請封世子了,就是為了他能夠在親事上順當些,否則難辦啊!”
衛長安即使現在恢復女兒身,之前跟著她的小廝也沒有被收回,依然是聽她的命令。只不過不能再到她的身邊聽候調遣了,她之前曾經叮囑過,一定要時刻關注外頭的訊息,特別是宮裡六殿下,以及寧國公府和周侯府的。
寧全峰似乎等不及了,他沒想到,以國公府唯一的公子身份來說,他的親事應該是極其好定下的,但是經過這一連串的事情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