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嗎?”童語也說出心裡的猜想。
顯然他們都猜中了對方的心思。
“我當然是捨不得走,好不容易趕來同城,剛見你一面就離開,我不甘心。”歐文瑾深深地凝望著對面的童語,這本是他的女人,現在卻只能這樣遠遠地看著她,他真是不甘心。
童語錯開目光,“我是放不下你,在路上沒有看到你,我就在擔心你去了哪裡?轉念一想你一定還在藍濤家,以你的性格才不會一走了之,所以你會固執地守在這裡等我。”
兩個人再次陷入沉默,無形的悲傷在彼此間瀰漫,他們都在感嘆命運愚弄人,明明他們彼此這般關愛,為什麼當初還要讓他們殘忍地分離?既然分離了,他們也認了,都在努力地忘記對方,可老天顯然怕生活太寂寞又讓他們再次重逢。
然,重逢了卻又不厚待他們,讓他們不能依靠,彼此折磨著對方,終不能越雷池一步,只能這樣遠遠的,沉默的看著對方,一心想著念著對方……
“你既然醒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江巖他還在醫院裡等著我……”童語艱難地找著理由,她告誡自己她不能留在這裡。
“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好嗎?”歐文瑾傾身向前攥住童語的手。
“再不走,醫院就要鎖門了。”童語這話彷彿是說給自己聽的,她硬生生地抽回自己的手。
歐文瑾本就憔悴的臉溢滿悲傷,“我不相信你心裡就只有他一個,你就這麼放心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難道我在你心裡真的就這麼輕賤嗎?不值得你為我留下來,哪怕是我在求你,你也要狠心地離開嗎?”
童語坐在那裡久久無語,歐文瑾控訴的話字字如刀,在鋒利地切割著她的心,讓她留不得,也走不得……
“我保證不碰你,我只想擁著你入眠,像在大學時一樣,只有抱著你,我才能睡得安穩踏實……”歐文瑾的話像催眠一樣在蠱惑著童語本就柔軟的心。
“……”
突兀的鈴音驚擾了傷感抒情中的男女,童語慌忙地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是江巖,竟然是江巖,童語緊張地站了起來。
“小語,你在哪裡?怎麼還沒有過來?”江巖輕聲地詢問,殊不知他的話正鞭抽著童語自責的心。
童語抬眸看向對面的歐文瑾,他望過來的目光深沉而殷切,帶著海一般的深情,似要將她層層淹沒……
童語閉上眼眸,“江巖,我還在公司,今夜可能過不去了。”
“沒關係,你先忙,累了就不要趕過來了,回家好好休息。”江巖溫柔地囑咐著。
“好,那你先睡吧,我明天再過去陪你。”
一滴淚從童語緊閉的眼中滴落下來,江巖的電話已結束通話,童語卻站在那裡不能自己,她居然……居然在撒謊,她不相信自己竟也能做出這般荒唐的事情來。
歐文瑾把哭泣的童語擁入懷裡,修長的手指心疼地輕拭著她臉上的淚水,“都是我不好,讓你這樣自責痛苦,可是我只想任性這一晚……”
童語還能說什麼?她的心已傾向歐文瑾,是的,她狠不下心丟下他一個人,她更狠不下心再去傷害歐文瑾那顆脆弱敏感的心。就這一夜,童語在心裡告訴自己,她留在這裡只是為了照顧生病的文瑾。
歐文瑾的手臂越收越緊,他也在對自己說,只要她不走,他就是這樣的抱著她,他也甘之如飴……
為情痴纏的男女都在為他們即將面臨的尷尬獨處而找藉口,但他們顯然忘記了乾柴與烈火自古以來就不宜同居一室……
*
郭政明執著酒杯站在落地窗前,今夜自從他回來就頗為沉默。
何琳從浴室裡出來,掃了眼依舊站在窗前的男人,她的眉心蹙了下,她不覺得窗外有什麼好看的,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在厚重的玻璃幕牆裡只反射出郭政明自己的身影,高大魁梧卻格外的孤寂落寞。
“丫頭,你過來。”郭政明低沉的嗓音平靜和緩。
何琳輕緩地走過去,這次高大的身影不在孤寂,身邊多了一個嬌小的女人。
郭政明很滿意玻璃裡那雙登對的身影,劍眉舒展溺了一抹溫柔,“丫頭,我們在一起幾年了?”
何琳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刻的氣氛詭異地和諧,然,這不同尋常的和諧卻讓她更心驚。何琳回答得小心翼翼,“三年有餘了。”
果然郭政明的語調逆轉,“那你還有什麼想得到的,我沒有滿足你的嗎?”
“……”何琳沉默了,她最想得到的是自由,可她能說得出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