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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鬧,便該處罪。你既自恃武功,我而今就把你的武功廢掉!”金世遺本想反唇相稽,但法王的掌力越迫越緊,竟然令他不能分心說話。

但金世遺已盡得毒龍尊者所傳,毒龍尊者的內功自創一家,雖非正宗,剛勁之處,卻是武林獨步,世上無雙,金世遺雖然只有十多年的功力,但在半個時辰之內,亦能與法王相持不下,法暗暗稱異,心道:“可惜,可惜,這樣的良材美質,卻偏偏不正路,胡作非為。”

又支香的時刻,金世遺忽覺有一股熱力從法王的掌心傳了過來,有如置身烈日之下,全身發滾;金世遺漸漸支援不住,情知這樣下去,自己必將累得力竭神疲,變成廢人,但又不能不拼力抵擋,以免被他的掌力傷了五臟六腑。又過片刻,金世遺但覺唇枯舌燥,有內火焚身之象,法王覺得周身骨骼隱隱作痛,那是內力消耗過甚之象。但比將起來,法王以數十年的功力,自是較勝一籌,而金世遺卻顯已支援不住。法王吸一口氣,掌心一壓,心中忽地想道:“他年紀輕輕,練到這般本領,我若廢了他的武功,豈不可惜?”但隨即又想:“我若不將他廢了,如何敢放心交給俄馬登?”就在這掌力將發未發之際,忽見金世遺目露兇光,口角微微抽縮。法王本是個有道高僧,很難為外物所擾,見了他這等怪異的神情,也不禁心中暗驚。

原來金世遺自知難敵法王掌力,這時心中正起了殺機!他口中含有天下最毒的暗器——七煞奪命神針,那是用蛇島最毒的毒蛇口涎所煉的,當年唐經天中了一針,雖有天山雪蓮,也病了一個多月,法王的內功與唐經天不相上下,但他沒有天山雪蓮,若中了毒針,那是必將斃命的了。金世遺口角微微抽搐,心中忽地想道:“我與他無冤無仇,將他殺了,於心何安?”隨即又想道:“若不殺他,我的武功便要廢了,沒有武功,更受世人欺侮,活著又有什麼意思?”正要張口將毒針雜在口涎之中吐出,忽又想道:“他到底是一教之主,慘死我手,豈不可惜?反正我也活不久長的了,不如讓他一次。”但覺法王的掌力咄咄迫人,忽地又起了一個念頭,想道:“我自離開蛇島以來,走遍江湖,打盡天下高手,從未敗得如此之慘,我若給他廢了武功,不知者豈不以為我真個敵不過他?有誰能想到反而是我讓他,不忍取他性命?”金世遺一生好勝,此時想的是“寧教身死,不教名辱。”心思一變再變,毒針也已吐到唇邊,就在將發未發之間。

可憐外面的四大護法弟子都正在宮門靜候,他們等了個多時辰,裡面還是沉寂無聲,心中都是詫異之極,哪裡知道,裡面的兩大高手,都已到了性命俄頃,危機一瞬之時!

陳天宇帶了書信,闖過了土司軍隊的哨崗,連夜動身,奔往拉薩。往拉薩的路,要從土司城堡下面經過,城堡建在山上,路則從山谷穿過,陳大字經過山谷時,只見山上密密麻麻滿是軍隊,城堡上黑影幢幢,也似站滿了人,陳天宇知道這是洛珠的軍隊前來圍攻城堡,正與俄馬登相持。陳天宇緊記著唐經大的話:不可中途耽擱,遇著軍隊便要練道避開。陳天宇借物障形,仗著一身超卓的輕功,穿過山谷,幸喜山坡上的軍隊都沒有發現,看看就要出了兩軍陣地,已到山的北面,那是土司的防地邊沿,只有幾個哨兵在巡邏了。陳天宇提一口氣,掠過最麗的哨崗,忽地一條黑影竄了出來,窄路相逢,正是俄馬登邊武功最高的印度苦行僧。

月光之下,印度苦行僧依稀認得這夜行人正是他們所欲得甘心的陳天宇,哈哈笑道:“原來是你!”竹杖一揮,用了個“絆”字訣,竹杖揮了半個圓弧,滴溜溜的兩邊旋轉,待一舉便陳天宇絆倒。陳天宇飛身一掠,一招“倒掛銀河”,長劍一削,這招正是冰川劍法的精華所在,滿擬將竹杖削為兩段,哪知剛剛與竹杖相觸,那竹杖竟然如影附形,隨著陳天宇的劍轉,竹杖有如毫不受力的紙條一樣,附在劍上。陳天宇大驚,劍柄一沉,往下一墮,身形站穩,便待逃走,忽聽得印度苦行僧“噫”了一聲,用藏語高聲叫道:“俄馬登、你過來看清楚這人是不是陳天字?”

陳天宇固然吃驚,那印度苦行僧也是驚疑不定。他曾見過陳天宇的功夫,在搶奪金本巴瓶之時,陳天宇不過僅僅能與他徒弟打個平手,哪知他如今不但沒有被竹杖絆倒,反而能卸去自己竹杖的沾粘之勁,看來內功的造詣競與自己也差不多!他還以為是看錯了人,急忙喚俄馬登過來相認。那印度苦行僧第二杖第三杖相繼劈來,一杖用柔,一杖用剛,陳天宇抵敵不住,避免再與竹杖相觸,虛晃一招,忽如巨鳥穿林的突然從苦行僧身邊竄出。苦行僧伸手一抓沒有抓著,眨眨眼,但見陳天宇的身形已掠出數十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