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有。”陸南突然想起,再次提醒。“李將軍的馬早時被人做了手腳,現在奸細可以確定是飛駿營服役兵士,所以這次出戰,還是換匹馬穩妥一些。”
“我知道。”李寒光抬頭,目光灼灼,陸南言辭之間,還是會為他擔憂。只是那不再含有情緒起伏的表情,看不出他還存在她心中的樣子。漫延而至的恐懼,包裹住李寒光的內心,陸南完全公事公辦的樣子,好像已經把他的身影驅逐出了她的心房……
本來就是他在追逐這段感情,還以為兩人之間的同生共死坐實了陸南對他的心思,可是意想不到的插曲,又將兩人的距離推至天涯海角,想要彼此拉近,卻發現自己把那個瑟縮猶豫的心,傷到轉身離開了……
即使他已經後悔,但不知還能不能追得回來。
陸南在“我知道”三個字後多少有些尷尬,李寒光讓她覺得自己的擔心是那麼可笑,那麼多餘。訕訕而笑,自己要說的話已經說完,退後一旁,不再言語。
再次忙碌起來的營帳,探馬一批一批進出,報告著敵人最新的動向。李寒光父子與各路將士,圍起沙盤,探討著最佳的行軍計劃,陸南站在人群之後,不知道是被無視了,還是得到了那個男人來之不易的信任,沒有被清出去。
探馬回來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也就表示達怛人越來越急不可耐,有可能是她回營的訊息已經傳到敵軍耳中,迫使敵人硬起頭皮,在各種複雜的原因下,不得不繼續發起攻擊。
帳中的將士一一領命,去到各自堅守的崗位,氣氛凝重,連站在一邊的陸南都不禁在大戰來臨的預感下,表情嚴肅。
“你……”匆匆而過的李寒光,突然看到還杵在邊上的陸南,不禁邁不開腳步。“你怎麼還在這?”關心的話語,不知為什麼從他嘴裡出來,總帶著不友好的問詢。
“李將軍若不放心,儘可將我關起來好了。”想到初次見到李寒光時,就是被他擒獲關在木籠裡,見他如今仍舊語氣惡劣地樣子,禁不住苦笑起來。
繞了這麼大一圈,兩人卻回到了原點。
陸南帶著苦澀的笑容,牽動臉上還沒癒合的傷口,一顆珊瑚紅色的血珠滾落下來,刺的李寒光心頭尖痛。
“不過我還不想老實被關呢。”恨意點燃雙眼,陸南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毫不退讓地望著李寒光。“別人欠我的,總要十倍討回來。”示意指了指背後的傷,她發誓要在戰場上還給馬爾呼蘭的。
李寒光看著忽然變得陌生的陸南,終於明白他心底的不安,一直以為需要他堅實臂膀呵護著的小綿羊,居然是個披著羊皮的狼……
李寒光內心恐懼的打了個寒戰,原來他從來都沒有了解過陸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收藏和留言的小天使們,文文水平有限,感謝大家的包容和閱讀,謝謝?(???????)?
☆、至死方休
眯起雙眼,看昏暗的天際邊,風起雲湧。身體裡的一腔熱血,已經開始沸騰,呼嘯的風沙,撕裂昨日的傷口,弒殺的慾望,在胸腔中蠢蠢欲動。經過風霜千刀萬斧雕刻過的面孔,滄海桑田記憶湧動,盤踞在心中。主動踏上這硝煙開始瀰漫的戰場,挺起經過短暫休憩依然疲憊的胸膛,她要像男人一樣去戰鬥!
達怛人不再滿足於潛伏靜待時機,陸南迴營不到一個時辰,前線就傳來了震天動地的喊殺聲。
拗不過陸南的脾氣,李寒光無法勸說她不去報那一刀之仇,眼睜睜看著陸南寸甲不著的走出門去。無法得知他走之後,這個原本恐懼殺戮的女人,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情境,居然褪去怯懦的外衣,變得堅毅,變得叫人恐懼。
只是這樣浴火重生般的洗練,使李寒光後悔不已。陸南現在這種強迫式的成長,都是拜他所賜……
身為一個女子,卻更有男兒的英雄豪氣,他不再能配得上她了。
連日來粒米未進,陸南臨行前跑到趙青海那,要了肉和半壺酒。趙青海帶領的親衛軍,直屬李寒光領導,可不忌諱軍中不許喝酒的法令,而他們這種特殊的待遇,是拿自己的命和敵人的首級換來的。
趙青海等為人不拘小節,看著陸南一口氣吃下的食物和幹掉的酒,從她那單薄身體裡肆意釋放不再壓抑的沖天氣概,心生敬意。
吃飽喝足,陸南找到正在檢查戰馬狀況的李寒光,懇切央求道:“把你的佩刀借我一用可好?”當初力戰達怛人時用過那把刀之後,陸南就對它念念不忘。今天生死關頭放手一戰,沒有趁手的武器,實在可惜。
死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