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避免途中發生不必要的麻煩,季青冥扮作男裝,除了一些關係較好的副將參軍之外,其餘人並不知她的真實身份,而金陵城也就只有七尹浮堯知曉這件事。
既然是打戰,士兵的簡單心思也不會放在揣測季青冥身份這種無聊的事情上,一路是安然無恙抵達駐地。
著實是辛苦的。
即便祁元廷萬般照顧,準備下最好的衣食住行,也如他所說,遠不及王府的萬分之一。
一整日都要騎著馬,大腿兩側早已磨破一層皮,只得用厚厚的布帶纏起來,雖說祁元廷早早給她備了藥膏,但日日反覆,根本不見好。自個還是騎著馬,那些走路計程車兵更不用提,草鞋一日就會磨爛,還得穿著繼續走。
吃飯是最簡單的粗糧鹹菜,穿的是厚重戰甲,露宿林野是家常便飯,睡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則為必須之舉。
祁元廷一直堅持將士同心,於是這些事情也就同尋常士兵一樣的做著。看在眼裡,季青冥心底的敬佩是源源不斷。
紮營之後,好歹是可以休憩一番。
季青冥亦清楚,如果不能幫上任何忙,至少不能幫了倒忙。她如果有什麼狀況,定會使祁元廷分心。
說來這戰事倒也簡單,祁元廷派了一支精兵主動挑戰便分析出鞎族人的特徵弱點。
鞎族人極其團結,且互相信任,一旦出戰通常是全兵出動,兩人為一小組背對背迎擊作戰,這麼一來就不必擔心身後的敵人,亦將夥伴的性命當做自己性命一般保護。
這樣做能使一個人的戰鬥力瞬間提升到最高,可同時,也阻礙了攻擊力度,無法應對遠攻。
當然,祁軍能料到這點鞎族人定也已發現,想必早已在遠處埋伏下弓箭手一類,祁軍要想贏,則必須先找出這些鞎族人的後盾,再去處理棘手的前矛。
只是……
“怎麼了,不是已經想出對策?”同眾將領商議回來就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讓季青冥不禁擔憂起來。
“對策是有,”祁元廷揉揉眉心,懊惱不已:“唉,是我失策。”
“嗯?”愈發的不明白。
“來之前聽說鞎族只有三千人,陛下只給我六千兵力,想著就算他們與我兵力相當也不是我的對手,就依了陛下沒有多請,不想今日探子回來說鞎族至少有六千兵……”扯扯嘴角,祁元廷煞是無奈。
“足足翻了一倍?傳訊息回朝的那人也太不靠譜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穿上男裝,季青冥的女氣全然不見,聽罷忽然猛地一拍桌子,祁元廷頓時看傻。
“這也沒什麼……”咳了兩聲掩飾臉上的不自在,才緩緩道來:“有可能鞎族只出了三千兵,另外三千是隱藏在暗處,所以一般迎戰時都會帶上自己所得知對方人數的一倍,以防出現意外,不過我帶兵這麼多年,倒是頭次真的遇上這情況。”
“呃,是這樣……那,剛才當我什麼也沒說……”
“哈哈,說了可就是說了,怎麼個當做法,”瞧著那傻氣的模樣便不禁笑出聲,祁元廷拉過她抱在腿上,一五一十的分析道:“其實我這六千兵要打敗他們倒也未嘗不可,只是不想血洗潮州城,這麼多將士的性命都交在我手裡,我是一條都不願意弄丟。”
“嗯,誰的命不是命呢。”輕輕應和了聲。
“還有,”大掌撫上她的面龐,妖孽狀勾唇一笑:“畢竟是我們成親的地方,沾滿血怎麼行。”
季青冥埋首笑起,環著他腰久久才問:“那你有沒有好主意。”
“成親的好主意?”故作疑問。
“當然不是……”
“哈哈哈,放心罷,主意總會有的,先不說這個,有樣東西讓你瞧瞧。”瞅著祁元廷的模樣就知他必定是有所想法,青冥也不再做無用的擔憂,任他拉起身走到臥榻邊。
只見祁元廷翻開裝著書籍的箱子,倒出裡面所有物什,在箱底弄了一陣,竟開啟一個暗格,而取出來的,卻是一件火紅嫁衣。
“為了不讓他們發現笑話我,可是特意訂了這麼個暗格,嘿嘿,怎麼樣?”拍拍箱子,開始獻寶。
季青冥額上青筋跳了兩下,不知說什麼才好,他應該炫耀這件嫁衣才對吧。再抬頭,祁元廷整張臉已經湊到眼前來,眼裡俱是狡黠:“是不是很好看?”
知曉是被耍,不住拿手抽他一下,抿著唇也終是掩不住笑意,而祁元廷亦是彎下身,盯住她雙眼:“青冥,我等著你為我穿上嫁衣的那天。”
5讖言
祁元廷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