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頭去。手中的紅玉手鐲散發著一股溫熱,她拽在手心卻只覺得燙手得很。
萬貴人像是突然想起了婁錦,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便拉起婁錦的手道:“快戴上給皇后看看,這玉鐲子戴上了往後可不敢拿下來。”
玉白柔膩的臉上含著淺淺的笑意,殷紅的唇角兩顆梨渦若墜了蜜一般,她撲閃的水晶眸子中真若是帶著滿滿的欣喜,“婁錦謝過皇后娘娘。”
未有任何遲疑,戴上這紅玉手鐲,眼角卻看到了萬貴人一絲得逞的冰冷容顏。婁錦心頭一凜,卻依舊不動聲色地退到一旁。
許是看不得這幾人的全然投入,婁蜜福了福身子,只道是去給太后娘娘請安便離了開去。
在場幾人都見皇后對婁錦頗有好臉色,自然站在婁錦身旁,不少人唏噓道:“婁錦,婁蜜這般目中無人,當初你怎麼能原諒她。看你們二人相處平平,以往的那些都揭了過去?”
婁錦但笑不語。揭過去?談何容易。她令萬寶兒死於非命,婁蜜又如何能放地過自己。只不過面上平靜,底下早已經波濤洶湧,驚濤駭浪。
杏眼投向了坐在眾妃之位的梁嬌,見梁嬌舉手投足都帶著刻意隱藏的小心翼翼。就是在推杯換盞之際都顯得有些戰戰兢兢。
綠意對婁錦點了點頭。婁錦見梁嬌的腰肢顯然比以往要略微粗了點,怕不日就要顯懷了。就怕那些眼光毒的人看了出來,到時候梁嬌的下場怕是堪憂了。
梁嬌注意到婁錦的視線,那雙美麗的眸子閃過一絲錯愕,緊接著便是不服輸地撇了開去。這是第幾次了,企圖逃脫自己的控制,企圖憑藉著一己之力,以為毫無身份地位的她憑著皇上的寵愛就能在皇宮安身立命?當真是可笑!
婁錦就著身旁的酒杯對著梁嬌舉杯,世人總是認不清楚形勢,梁嬌也好,婁蜜也好,沒有了倚仗,卻一度需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這便叫做不自量力。
她沒有再留下,與皇后告了聲有些頭疼,便去了別處。
行經一個高牆下,聽得那拐彎處似乎有什麼動靜,便尋聲走了過去。
幽靜的湖水上有一艘小船經過,船上坐著一人,觀那人側面,曾經也有一面之緣。
那是皇宮之中最為暴戾性格最為怪異的四皇子。他正笑著撲打著水面,那冰冷的水激地他身旁的小太監們驚叫連連,他卻玩地尤為欣喜,絲毫沒有察覺出他人的不悅。
“給本殿下坐好,母妃現在又不在,你們得聽我的。”
婁錦望了下四周,皇上祭天祈福想來是沒帶四皇子一道去了。也是,依著四皇子的性格,這若去了必定會損了皇家榮譽。四皇子雖是賢妃所出,可偏偏是個弱智暴戾之人,儘管有這殿下的好名頭,怕也是成了他人笑柄。
就在婁錦胡思亂想之際,四皇子站了起來,那船隻搖擺,湖面掀起了巨大的漣漪,看四皇子踉蹌的身子,真真是看得人心臟都跳了出來。
婁錦突然走了過去,道:“扶住四皇子,到岸邊來。”
幾個小太監沒有見過她,觀她手上有皇后娘娘時常戴著的紅玉手鐲,不敢有絲毫猶疑,便帶著四皇子過來。
四皇子詫異地轉頭,對上婁錦,便笑道:“美人。”
這話惹得婁錦額角一抽,恨不得立馬隱身了去。卻又不能看著四皇子掉下湖去,只好笑著抿了抿唇。
四皇子一到岸上便拉著婁錦笑道:“你是父皇新納的妃子?還是哪一宮的宮女?”
婁錦搖了搖頭,聽得身後有了腳步聲,這會兒怕與四皇子繼續糾纏,四皇子一個爆脾氣上來免不了拳打腳踢,下意識的,她躲在了岸邊的假山旁。
來人並不是賢妃,而是方才在御花園中的萬貴人。
四皇子見著萬貴人,先是瞪了她一眼,接著大聲喝道:“本殿下要回宮!”
萬貴人蹙著眉,臉色微微發黑,好一會兒,才平心靜氣道:“四皇子,你先別急著走,你上次不是向我要了一罐子玻璃珠子嗎?我拿來了,你看看。”
四皇子因她這句話臉色一緩,這會兒也不急著走了。
婁錦詫異的是,萬貴人見他如此,竟是慈愛地笑了。這笑容,婁錦卻覺得怪異地很,這種怪異不知道從何處而來,婁錦只能更加仔細地望著萬貴人,生怕錯過她任何一個神色。
四皇子見那玻璃珠子,雙眼都泛起了光芒,這會兒呵呵一笑,倒也不排斥萬貴人,卻是回頭對身後幾個小太監道:“走,陪本殿下去玩。”
也不行任何禮儀,轉身便走。
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