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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忍住捧腹大笑的衝動,給他理著衣襟,他太高了,幸好他不束髮,不然踮起腳尖也難以給他正冠。他的頭髮不長,披散著,再配上他常常穿的黑袍,活脫脫一個桀驁不馴的大俠客形象。所以嗔道:“再把頭髮留長些,也束髮正冠。雖然人不正經,但好歹也要有個正經樣子。我爹很古板,好在他還沒見過你,要是見了你這副裝束,怕更是耿耿於懷了。”

燕頊離心思細密,幾月前他生辰時父親使壞的事也逃不過他的推斷。嫁來燕邦已近半年,夫妻之間還有什麼秘密可言?父親也是我們常常論及的話題,並無避諱。

避諱的,只是軒釋然……

其實有關於軒釋然的一切,也稱不上避諱。因為燕頊離的大度。做丈夫的越是包容,我做妻子的便越是自覺自省。很少思及軒釋然,更從不曾在燕頊離的面前提到他。除了問及戰事。而梁國因為新帝即位國庫虧空軍餉不足,齊梁兩國的戰事早在年初就停歇了。而今天下暫且太平,沒有戰事,百姓安居樂業生活裕足。至於各國練兵,特別是齊國三軍和燕軍勤加操習自是不提。

如是,沒有戰爭的這幾個月裡,更是鮮少言及軒釋然。

理好了燕頊離的衣襟,我退後兩步瞧著,佛靠金裝人靠衣裝,向來不注重外在修飾的燕頊離,僅僅衣服換了顏色,立時就讓人有驚豔的感覺。

但顯然不慣被我打量著,燕頊離取了桌案上放著的劍,說道:“我走了。”

“等等——”我叫住他。

他才轉身,我已伸臂攀附著他的肩,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親了下。

他笑了笑。

……

獨自出了王府走走看看,竟是提不起勁,燕頊離才離開我身邊我已是不慣。想著燕頊離天天過去城外的軍營,便想去找他,也想去軍營看看。但我自己又不知道路。所以就想著去找阿瑞。本想回王府找阿瑞,但看經過之處是茱萸樓,心裡想著阿瑞最近在茱萸樓的時候比在王府多吧?本來是去茱萸樓碰碰運氣,不想阿瑞果然在。

朱萸的閨房外,我也算是熟人,本來打算直接推門進去,卻正好聽到朱萸嬌嗔道:“你們姓燕的沒一個好東西!”咳,燕人多姓燕,朱萸這一罵,卻是罵了一杆子燕人啊。

阿瑞抱拳站在朱萸面前,“姑奶奶,我又哪裡得罪你了?”

朱萸卻是淚盈於睫,拿手絹揩著淚水,“我娘若不是嫁給了你們燕人,也不會死那麼早了!江南水鄉養育出的婉約女子,纖纖弱弱的,硬是給你們燕邦的人折騰死了!燕瑞,你說我還肯嫁給你嗎?”

阿瑞坐於朱萸面前,慎重說道:“你不能把你繼父和我混為一談,你這樣把燕邦的男人一棍子都打死了,簡直是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好,我無理取鬧!燕瑞你以後也不要過來我這了,我無理取鬧……”

“好好,是我錯了,是我無理取鬧……”阿瑞制住對他又捶又打的朱萸,攏於懷中誆哄道:“別生氣了,寶貝……”

朱萸雖仍是在他懷裡鬧騰不休,但顯然沒剛才那番的氣惱了,這時阿瑞又道:“這次給我說好了,到底什麼時候嫁給我?我為你守身如玉兩年了,你再不嫁過來,我也得憋出內傷了。別一朝怕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又不是你繼父。我們王妃是江南汶州人,嫁給了我們王爺,夫妻恩愛,他二人過的不也很好嗎?”

朱萸已經止了鬧騰,只有些啜泣聲了,睜著烏黑的一雙大眼睛看著阿瑞,問道:“藩王和王妃的夫妻感情真如傳聞那般好麼?”

阿瑞笑道:“比傳聞何止好上千百倍。”

“喔——”朱萸輕長地沉吟了一聲。

阿瑞輕笑道:“別給我含混過去,說,到底什麼時候嫁給我。”

聞了阿瑞這話,朱萸低首撫弄了一下琴絃,聲音又轉得淡漠了,“先把你的混賬事了清了吧,昨兒天我可又收到了齊國一位姑娘千里迢迢給你的來信。”

阿瑞看朱萸道:“我把給人家的收信地址都說成你這了,誰想嫁我,你有幾個情敵,你還不清楚麼?”

朱萸臉色微緩。

這時阿瑞碰了碰朱萸的唇,低啞地道:“朱萸,我喜歡你。”

朱萸終是破泣一笑。

……

我以手扇風,涼快著通紅的臉,腳步輕悄地溜走了。裡面的氣氛告訴我,絕對不能再偷窺下去了。

不過,阿瑞哄女人確實是挺有手段的。

——貌似,燕頊離從來沒有哄過我。

——雖然我和燕頊離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