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道:“奶奶如今在產褥,操心不到這裡,你們就輕忽成這樣!姨娘睡了起來,竟不知道去伺候姨娘梳頭,這回是姨娘嫂子瞧見了,還罷了,若是看在別人眼裡,成什麼話!夏荷呢?從前在奶奶那裡,她也敢這樣?”
說素梅叫秋月說臉紅,少不得辯解道:“姨娘醒了,沒有叫人,我如何知道。以後我小心些也就是了。你我是一樣人,如何就這樣訓人。”秋月聽了,氣道:“你可是傻了?如今是誰當家?姑奶奶。她可不比奶奶性情,說發落就發落,我是為你們好,你們反說我拿著架子,罷了,從此之後我只做看不見。”素梅聽了,方知錯怪了秋月,便堆個笑臉來,道:“好秋月,你也知道我是個沒盤算,說話得罪了你,你可別惱。”秋月見她這樣,倒也不好再說什麼,又問:“夏荷呢?”
夏荷在屋裡聽了秋月話,更是羞臊,心中便埋怨起金氏無情來:奶奶,你即能容下丁姨娘這樣一個糊塗人,如何反容不下你一手調理出來丫頭。我不過是越矩說了幾句話,你就趕了我來這裡,這個丁姨娘做了多少黑心事,你反不趕她出去,可見你從前待我好,也是假,只是哄著我們給你做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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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何氏隨隨著團圓兒進道房中,團圓兒自顧在椅上坐了,只冷笑道:“你怕是來瞧我笑話兒罷。如今可叫你說著了,我十月懷胎生出來孩子,管著別人叫娘,你稱心如意了。你可別忘了,你同我哥哥那個鋪子,可是我求了員外才得,早知你是這樣人,我再不會便宜了你去,你愛鬧便鬧。”
卻說團圓兒說那間鋪子,竟是何氏終身所換,聽了這話,何氏如何不惱,臉上就白了,也顧不得朱大娘託付她話,只冷笑道:“姑奶奶說好,這鋪子原是我不該得。你怎麼不問問你娘做了什麼?我是哪裡不如人了,就要把終身系在你哥哥那樣一個人身上?”說了,心中委屈,一股酸氣直衝入眼眶,幾欲落下淚來,終究忍住了,又道:“姑奶奶在這裡吃香喝辣好生養著罷。等到大少爺成了人了,若是有良心,還認姑奶奶是個親孃,若是不認姑奶奶,那也說不得,誰讓你們大奶奶是赫赫揚揚官家小姐,行動說話就又氣勢和見地,叫人怎麼不敬愛。”說了,立起身就走。
團圓兒聽她說了這幾句,氣得將桌上東西都掃在了地上,破口罵道:“你個刁毒婦人,天底下有你這樣沒良心東西,拿著我給鋪子,還往死裡踩我我,活該你守著活寡。!”
何氏聽了站下腳,回了臉道:“姑奶奶你不守活寡就罷了,不勞你操心我。”說了就朝外頭走去,團圓兒氣急了,撲上去要打何氏,素梅在一旁聽得明白,忙過來抱著團圓兒道:“姨娘,你嫂子好歹是個客人呢,你若是打了她,可是我們理虧了。”團圓兒聽了,就往素梅臉上啐了口道:“你怎麼不說說她放都是什麼屁?人往死裡羞臊我呢,你反說我理虧,可見你也不是個好東西,一個個見我失了勢,都來欺負我!我娘也不來瞧我,我爹更象沒我這個女兒一般,那個賤人拿著我我身子換來東西,還想著法子氣我;你不過是個丫頭,好不好打一頓板子就打出去賣了東西,也來幫著別人欺負我,你休想錯了心,我就是死也不讓你如願!”說了,抓著素梅衣襟,把個頭往素梅懷裡撞,口中哭罵不休。
夏荷在一旁見了這樣,只得過來拉,道:“姨娘何苦和素梅過不去,又不干她事,就這樣作踐她。”團圓兒聽了這話,扭了臉指了夏荷冷笑道:“你別在這裡和我充好人,當我不知道呢!你偷偷給那頭鹿和羊吃什麼了?是不是你們那個佛口蛇心奶奶叫你去害死那兩個畜生來嫁禍我?你既做了,如何不去你們員外那裡領功,說我我做,好攆了我出去,你來做這個姨娘?你們奶奶早答應你了罷!”
素梅聽了,臉都唬白了,大奶奶孃家送來那頭鹿和羊突然就死了,驚得奶奶早產這事,員外查了許久,無奈去瞧鹿人太多,一時也沒頭緒,她因團圓兒也去瞧過鹿,心上就有些猜疑她,只是沒憑據,此時聽了團圓兒這般說話,嚇得後心發冷:“若是說如團圓兒所說,是奶奶唆使,我倒是不信。只為奶奶腹中孩子何等寶貴,奶奶斷不會為了同個小妾過不去,做這樣不祥舉動;若是說是丁姨娘編,這個姨娘白長了一張聰明面孔,無論如何也想不來這個主意來。莫不是,莫不是”
素梅想了,心驚膽戰去瞧夏荷,卻見夏荷臉上也是雪白,只冷笑道:“姨娘可不要血口噴人,這老話說好,做賊抓贓,捉姦拿雙,姨娘即說是婢子做,姨娘如何不當場就拿了婢子,或者到員外奶奶跟前出首婢子去。說不得員外還重又憐惜起姨娘來,姨娘可是意外之喜了。”
團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