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慶,阿慶別怕,娘在,娘在。”
陳慶這才緩慢地睜開眼睛:“娘?”
“誒誒,娘在,你別怕。”
陳慶嗯了一聲,眼角還有淚珠:“娘。”那樣子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好了好了,娘在,你別怕。”
孫大娘聽著他撕心裂肺的哭上,輕輕地拍著陳慶的肩膀,很快陳慶又平靜地睡了過去。
一上午陳慶都睡著,身上的溫度卻一點都沒降下來。
洛河村沒有村醫,村裡的人身上有什麼不爽利的,都是去山上找點草藥吃了就行了,這些年,孫大娘和陳慶兩個人身體都很康健,所以家裡根本就沒有準備這些藥材。
孫大娘想去山上找草藥,又怕陳慶一個人在家裡出什麼意外,她找到劉嬸子,問劉嬸子家裡有沒有什麼藥。
劉嬸子趕緊回屋裡翻出一把草藥:“這應該是退熱的,陳慶怎麼回事啊?怎麼突然就病了?”
昨晚發生的事情當然不能告訴劉嬸子,孫大娘只說陳慶受了涼。
孫大娘拿了草藥,趕緊回家去,陳慶還是燒,一張臉都是紅撲撲的,眼睛也是腫的,不知道在夢裡哭了多久。
把藥熬上,孫大娘找到一把小米,平日他們都捨不得吃細糧,今天孫大娘給他熬了糯香的小米粥,又蒸了雞蛋羹給他。
周遠手上提著一包藥,想了想還是走到陳慶家門口。
孫大娘剛好在院子裡,看到他給他開了門:“怎麼樣了?”
周遠點了點頭,把藥包給了孫大娘:“這是在鎮上開的藥。”
孫大娘接過藥包,愣了一會兒才看向周遠:“這是?”
周遠面不改色:“我剛上軍營的時候,第一次有敵襲,我也嚇暈了,醒來就燒了一場,我想他膽子小,應該會需要。”
孫大娘趕緊說:“多謝你啊,阿慶這會兒都還燒著,吃了藥也沒退下去。”
“還燒著?”
孫大娘點頭,只覺得周遠就像及時雨一般:“藥錢一會兒給你,我先去給阿慶熬藥了,多謝你啊。”
周遠這才從懷裡掏出一個銀角:“這是那兩人給的賠償錢,您收下。”
“啊?”孫大娘有些懵,拿著那個銀角手足無措,“這我怎麼能收。”
但周遠早已經走得不見人影。
周遠帶著陳四和孟柱子上衙門的事情並不是很順利,在他帶著人去鎮上的路上,就碰到了村長。
村長雖然氣陳四和孟柱子眼皮子淺,沒本事又要去招惹自己惹不起的人,更氣的是周遠不顧他的面子,硬要將這件事情鬧大。
陳四的媳婦是村長的妹子,一大早就哭哭啼啼地來說陳四沒回家,說是要去搞點錢回來,沒想到是去周遠家偷東西!
村長只好藉著自己村長的身份,打算大事化小,但沒想到,周遠卻是個硬骨頭。
周遠早就知道去鎮上的事情不會太順利,所以在路上看到村長也沒有太驚訝。
“周遠啊,這是怎麼回事?”
周遠淡淡地說:“昨夜睡得不太熟,聽見動靜,起來一看,竟然有人摸進我房子裡。”
“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麼誤會。”村長賠著笑,“都是一個村的人,不用麻煩到衙門,咱們關起門來處理就好。”
周遠卻搖頭:“村長,這件事確實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從我修房子開始,就覺得村裡人始終不把我當成一份子。”
周遠這話,就差明晃晃地指著村長的鼻子說他們欺負周遠這個外鄉人了。
“若是村裡有別的意思,我也去衙門商量一下,看是不是換個村子居住。”
村長也有些惱,從沒覺得自己的這兩個親戚這麼惱人過:“周遠啊,有事好商量的,我向你保證,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這件事最終還是沒上衙門,周遠也懂得適可而止的道理,若是真鬧到衙門裡,保不齊這兩人還會牽扯出陳慶跟孫大娘,到時候反而惹得一身騷。
周遠只是循著村長的話,又問那兩家要了些銀錢的賠償。
“村長,我是真的想在村裡長久地住下去的。”周遠說。
“當然當然。”
這件事到這裡就算告一段落,在村長的做主下,陳四和孟柱子賠了周遠一兩銀子的錢,剛好是他們兩個人在周遠這裡賺的錢。
周遠想起昨夜陳慶的樣子,還有抱起他來那一丁點的重量,晚上受驚又受涼,看他的樣子只怕是會有一場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