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兩兄弟衝上來,想手上的刀砍周遠,他們甚至還沒看清楚周遠的動作,手上的菜刀就已經飛了出去,周遠一手抓一個,毫不費勁。
接著鏢局裡其他的人也上前來,陳慶聽見聲音也跑了出來,看到周遠跟陳家人對峙,他立刻上下去看周遠,生怕他再受傷。
周遠摸了摸他的頭髮:“我沒事。”
隨後陳慶就看到了癱坐在地上的陳老太太和剛剛被收拾了的兩個哥哥。
陳慶走到陳老太太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陳老太太還在抖,那個印象裡總是畏畏縮縮的哥兒長大了,從前,他怎麼敢站在自己的面前說話。
“房子是我爹爹和我小爹修起來的,這塊宅基地也是他們的,燒了也好推平也好,我不會讓你們家的人享受他們辛苦半輩子才得來的房子。”陳慶的聲音很穩,沒有像以前一樣顫抖。
“我只是不明白,同樣都是你的孩子,你的心怎麼會這麼偏。”這些話,本應該是爹爹自己來問,可是爹爹永遠都不能問了。
“什麼我的孩子,他不過就是個野種。”陳老太太因為身下溼了,不能站起來,“我給他一口吃的把他養大已經是我仁慈了,還想讓我怎麼樣!”
原來陳慶的爹爹根本就不是陳老太太親生的,是陳老太爺從外面帶回來的,陳老太太堅定地認為這是陳老太爺在外面生的野種,所以對爹爹動輒打罵,認為他死了才好。
在收到兇手賠的銀子之後,才覺得陳家爹爹總算有了點活著的價值,他那不知死活的夫郎竟然還想去告官,所以她把他那畏畏縮縮的夫郎也收拾了一番。
直到陳慶自己把自己賣了,再也回不來了,她才覺得自己的人生舒心順遂了,沒想到,野種的兒子竟然還敢回來找他們的麻煩!
聽到陳老太太的話,陳慶才總算是釋懷了:“怪不得會是這樣。”
雖然陳老太太不慈,但爹爹是孝順的,在他們自己家都窮困潦倒的時候,還是會給陳老太太錢,想來這應該是為了感謝她的養育之恩,爹爹償還的,已經夠了。
“不管你們今天怎麼鬧,房子我是不可能再讓你們家人住了。”陳慶說,“我有衙門的文書,有這塊宅基地的契書,你們要是還想鬧,我們也不會手軟。說破天了這事都是我佔理。”
“你個小……”陳老太太還想罵陳慶,但餘光又看到了站在一邊像是煞神一樣的周遠,只好把剩下的話都忍了下去。
看著這麼多人,陳家人只能作罷,陳大寶一家暫時跟老太太住在一起。
在村子裡要修房子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林氏不想伺候公婆,更不想伺候老太太,尋了個由頭回孃家去了,剩下的陳家人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現在的陳慶不是任他們欺負的小哥兒了,他嫁人了,嫁的男人似乎很有錢也有點勢力,想從他的手裡討點好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總會走的不是嗎?等他走了再住進去不就行了!”陳虎家的還沒出嫁的女兒說,“非得這會兒去搶?”
這女孩兒叫陳美,雖然今年十八,媒人快踏破門檻,但陳家一直挑挑揀揀,她現在也還沒嫁出去,晚上還得跟著祖母睡。
雖然陳家在村裡風評不好,但是村裡人都想取陳家的哥兒姐兒的,就是想看看陳美像不像陳家人那麼能生。
“你一個女兒家家的知道什麼!”陳虎的媳婦兒開口,“現在總不能讓老大還跟咱們住在一起吧。”
陳美哼了一聲,推開門就出去了。
陳家人雖然急得團團轉,但也束手無策,一家人緊緊巴巴地擠在一個院子裡住著,尤其是在聽說陳慶要給他兩個爹補辦喪事的時候,陳老太太更是氣得砸了床。
老頭子死的時候,他們都沒辦酒,連棺材都沒有買得起一個,用草蓆捲了放了一掛鞭炮就算完了,這會兒陳慶那個小蹄子要給死了這麼多年的人辦喪事,這就是在打他們的臉。
偏他們毫無辦法,打他們人多打不過,罵根本不敢罵,誰知道陳慶那個相公會不會發什麼瘋。
在跟陳家人對峙過後的第二天,鏢局的人先回去了,留下孟栓子在這裡陪著他們,方便陳慶他們出去的時候守著屋子。
陳慶帶周遠去了爹爹的墓前。
說是墓也不太準確,只是一個墳包,在這麼多年的風吹日曬之後,都已經要看不出輪廓了。
陳慶循著記憶,找到爹爹的墳,還沒說話,就已經先哭了出來,周遠陪他跪下,也沒給他擦眼淚,他需要一點時間來宣洩自己的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