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傾公子自十年前被人所趁,身體一直虛弱,已是久不見人了。”
“陸小鳳難道還會算計謀害他。”
陸小鳳被他的冷淡弄得有些莫名,不明白這位漂亮的公子哥兒,怎麼剛剛還有說有笑,一看見他就變閻王了。
東方淡淡看他一眼,“知人知面不知心。”
陸小鳳哪裡受過這等冷語,就欲反駁,卻被西門吹雪冰冷的視線凍住。
“我記得你說你鬍子刮乾淨了?”西門吹雪的聲音冷冽非常。
世上原本沒有任何人能請動西門吹雪,後來西門吹雪有了陸小鳳這個朋友,每當陸小鳳把鬍子刮乾淨,就能請動西門吹雪。
這次西門吹雪下江南,自然也是被陸小鳳請下來的,而因為路途遙遠,陸小鳳只用了飛鴿傳書。西門吹雪絕沒想到,自己會見到一個仍然有四條眉毛的陸小鳳。
“他原本是要刮乾淨的,只是他想多留幾天,剛剛倉促過來,自然就不記得颳了。”花滿樓撐著油紙傘,緩緩行過來。
當四人坐在院中的紫檀大椅上的時候,陸小鳳已經只剩兩條眉毛了。
並沒有避諱東方,陸小鳳把這邊的事情一一說了。
陸小鳳一貫都喜歡多管閒事,可這次的事卻是非管不可,一切只因為事關他最好的朋友花滿樓。
六月,江南三十四家豪門大派,一夜之間同時收到了要挾信箋,勒定八月中秋之夜放十萬兩白銀於秦淮花船上,否則性命難保。
明言不受要挾的君山洞主隔夜就慘死家中,花滿樓三哥花清風在六扇門當值,奉命調查,結果無端失蹤。
西門吹雪靜靜聽著,見他停了口,冷冷問道:“說完了麼?”
“說完了。”
“很好,那麼告訴我,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冷漠的聲音,東方注意到花滿樓隱隱蹙起眉尖,顯得很是不悅。
花滿樓與西門吹雪向來不合,近些年因為陸小鳳的關係相交得多了些,關係卻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觀念都太過極端,能像今日這般坐在一起,實已是極難得的事了。從這點來說,陸小鳳確實有非凡的魅力。
“原本是和你沒關係,我們到了江南,聽聞八月十五正是秦淮鬥豔的最後一輪比賽,然後就找到了主持鬥豔的玉玲瓏閣,可安傾閣主說要看見西門吹雪下江南,才肯告訴我們訊息。”
陸小鳳聳聳肩,笑道:“江南這邊對西門劍神可是推崇備至,那安傾也許是你最忠實的崇拜者。”
“東方公子,你說呢?”陸小鳳突然扭頭,把苗頭對準和西門小乖玩手指的東方。
東方那種沒來由並且毫無好處的怒火已經收了起來,在陸小鳳探視意味濃厚的目光微挑眉,身體懶散的陷進藤椅裡,淡笑道:“閣主不光對西門吹雪推崇備至,對陸小鳳、花滿樓亦是讚不絕口,常說這三人是世上最不像人的人。”
三雙眼睛齊齊看向他,一時空氣都好似凝固了,東方隨意揮了揮手,凝固的空氣瞬間流暢起來,無比鮮活。
面對當今江湖最出色的三個人的聯手壓力,他實在輕鬆自在得幾近妖孽,陸小鳳第一時間稍蹙了眉,花滿樓雖然眼睛看不見,也很快就感覺出他做了什麼,眉間也有些深意,唯有西門吹雪依舊冰山似的,神色絲毫沒有動顫。
東方把三人的反應都收入眼底,打趣的笑道:“如果一個人能不像人,這難道不是最高的讚揚。”
聽了這話,西門吹雪和花滿樓都轉過頭,認可了他的解釋。
陸小鳳則大笑道:“對他們兩個來說確實是讚揚,可是我陸小鳳既不是劍神,也不是花仙,不過是個區區凡人而已,那安傾閣主說我不像人,難道不是在侮辱我?”
東方微微側頭,“我一直以為陸先生的名字是陸小鳳,難道其實是陸小雞?”尾音細細上揚,似乎極為驚訝的樣子。
鳳本非凡物,怎可自落凡俗。
花滿樓忍不住噗笑,就連西門吹雪嘴角也淺淺拉出一絲弧度,陸小鳳已經是滿頭大汗,苦笑道:“我早聽人說到了江南,不要和江南的人口舌之爭,果然爭不得?”
“你且放心,我卻把不可與江北的人動武銘記於心。”
看似是勸慰,實則是又一柄言語利劍,陸小鳳面容更苦,突然一改臉色,對西門小乖笑道:“小乖,到陸叔叔這邊來。”這可是丟盔棄甲了。
花滿樓搖頭笑道:“陸小鳳一直對自己的嘴有自信,他現在總算知道天外有天了。”